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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片坦途。”
余四小姐下意识看向门口,却见那少年如母亲所言一般,仍是紧闭着眼,15年前是懵懂无觉,15年后的现在望着少年垂于身侧、紧握成拳的手,她低叹一声。
——是已知前方路途艰险,仍一意孤行,全当看不见。
“教养孩子上,我不如你父亲有经验,女儿尚且可以教她经世之道,儿子却全然无措。我想,有时书读得太多,对男子也是一种不幸。”
余大人顿了顿,略过这话题,叹道。
“你父亲对你的爱不比我少。辗转找了许多关系,为你聘了位宫中的教养公公,想你成为最得体的高门公子,如此也好婚配。”
“教养公公难聘,也足够严格,纵你是个5岁稚子,规矩学不好就得挨板子。你哭过的唯一一次,便是因为这。”
听到这,余昀似有所悟,他抬起头,便见余大人望着他,遥遥地,眼底似有怜悯。
“昀儿,你5岁时尚且聪慧得知晓将那通红掌心给娘看,哭着让我将那公公赶走。”
“如今你及笄了,十年过去,怎么反倒愚钝至此?”
一个教养公公的规矩便受不了,那宫中的苦,又岂是十个、百个教养公公比得上的?
母亲眼底清清楚楚地写着这些。
余正君早已忍不住掩面拭泪,他背过身,却是根本不愿再看小儿子一眼。
余昀想说些什么,可许久未饮水的嘴唇干涩到嗓音都被挤压得微弱,那气声般的“爹娘”二字只有他一人听见。
“待我入宫,你们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
便是回到院子,爹最后投来的那个眼神仍旧印在余昀心底。
似怒似怨,似忧似惧,便是他投河自尽醒来,爹也未曾那般看着他,仅是骂他几句,或嗔着打他手心。
这一次,爹什么都没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
大约他真的过分了吧,可这件事从一开始便无法妥协。他没有退路,也没有旁的法子,他只能孤注一掷,他要入宫。
心底没来由地生出怅惘,余昀望着屋内那熟悉的陈设,墙角的纸鸢是四姐在他生辰所赠。分明那日也是她的生辰,她却笑言,昀儿与我一道放纸鸢便算是给我的生辰礼了。
那时京城隐约传着些陛下即将选秀的消息,余昀知道,四姐那话是为了宽慰他。她知道他不愿入宫,不愿没了自由。
纸鸢一直放在屋内,天气尚未转暖。而今还未等到三月里的那场春风,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