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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杜妆怜原本桃花般的冶艳俏脸,竟白得无一丝血色,轻咬玉唇,一霎间心思百转,抬头对怜清浅道:“你若有丝毫毁约之意,我保证让你后悔莫及。你需要多久的时间?”
“十年之内,成或不成,都会给你个交待。”
“……你说出这个答案之前,没想过会被一剑断头么?”杜妆怜怒极反笑。
“敷衍容易,善后则难。你该开始习惯我的实事求是。”怜清浅不为所动,淡然道:“我们要去水月停轩安顿,还是你有别的隐居地?我不想回到自己的地方,却被误认是毁约潜逃。”
杜妆怜戴上纱笠,将残破的铓血剑还入鞘中,却仍持那柄斩杀了严人畏的青钢剑,仿佛非这样无法心安。被怜清浅一唤回神后,沉吟不过一霎眼,指着无乘庵说道:“你们在这儿落脚罢,我再来寻你。你最好别花上十年这么久,为了你和你家小姐着想。”
怜清浅笑道:“对青春永驻的人来说,十年并不算久,过去也就过去了,关键是你拿来换了什么。”杜妆怜无意多言,袍袖泼喇喇一转,片刻去得无影无踪,仿佛不曾来过。
夜风中,只剩下众姝牙关轻颤、闷声痛哼的呜咽细响。怜清浅等了片刻,不见杜妆怜回转,取出一只光洁瓷瓶倾出丸药,细心喂了膝上的梁燕贞吞服,把瓶子掷给储之沁。“这‘养神宁心丸’虽解不了沥血石的矿石毒,但活血理气、调节脉行的效果还是有的,能减轻痛苦。此丸多服无害,不过我身上只有这一瓶,你均分给其他人罢。”储之沁依言而为。
她虽有份参与围杀杜妆怜,然而距离最远,就是出鞭扯杜妆怜一脚踝罢了,并非近身缠斗,没被铓血剑身迸出的毒质所波及,成为全场唯二行动自如的人;接过瓷瓶后本来有些犹豫,忽听倚柱昏迷的师父道:“我没事,你先救人。”见鱼休同清醒过来,心头一块大石才落了地。
清臞到颇有些遗世出尘之感的天门前掌教微眯凤眼,就着月光,遥遥打量怜清浅,片刻才叹道:“怜姑娘,老朽鱼休同,当年在天王山和七砦联会上见过姑娘两回,姑娘风采依旧,仿佛卅年岁月未留予姑娘片鳞半爪,老朽却是将死之躯了。”
怜清浅笑道:“我记得你,是那位生得很好看、说话很是和气的道长吧?当年我院里那些个丫鬟姐姐们,都争着去知客院中偷瞧道长,回来无不长吁短叹,从此恨上了道门清修,念兹在兹者众,颇误良缘。”
鱼休同淡淡一笑,冷不防问:“当年的妖刀阴谋,我料姑娘亦受其害,必与阴谋家无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