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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区,然后驶进乡间,直到天黑。直到我们见到一个像僧侣的小个子男人,坐在一间小房间里,看着应是他们的主子。
再一次,托比认为自己见证了史迈利控制这种场面的不凡能力,而这也正是史迈利专业能力的最佳证明,当然也证明了他对格里高利耶夫的完全控制。在格里高利耶夫冗长的叙述过程中,他从来没有一句过度急切的追问,声音的抑扬顿挫里也从来没有一丝最微小的破绽来背离他在这场审问里为自己设定的无个性角色。托比坚称,史迈利掌控整个场面,“像手上握着画眉鸟的蛋”。举止稍有不慎,就可能毁了一切,但他丝毫没有。而托比更喜欢把卡拉的真正身影首度出现这个关键的一刻,奉为至高无上的典范。其他的审问者,在听到“一个像僧侣的小个子男人,看似他们的主子”时,一定会催促对方多作描述,比如他的年纪、阶级,他身上的衣服、抽的烟,你怎么知道他是他们的主子?但史迈利没有。史迈利强掩不耐烦似的用原珠笔敲着簿子,用备受折磨的声音告诉格里高利耶夫,自此而后,请别省略事实的细节:
“让我再问一次。路程花了多少时间?请就你所记得的,尽量精确描述。让我们从这里继续。”
格里高利耶夫垂头丧气地道歉。他会说,车子以相当快的速度开了约四小时,先生,也许更久。他现在想起来,中途他们两度停下来去上厕所。在四小时之后,他们进到一个戒备森严的区域——不,先生,我没看见告示标志,警卫都穿便服——然后又开了至少半个小时,才抵达中心。像个梦魇,先生。
再一次,史迈利出声反驳,建议他别那么激动。这怎么会是梦魇呢,他想知道,格里高利耶夫不是刚刚才说自己并不害怕?
好吧,不完全是梦魇,先生,更像是一场梦。在这个阶段,格里高利耶夫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贫困的农民,被带到地主——他用俄文说出这个名词,托比加以翻译——面前。所以他并不害怕,先生,因为他无法控制这些事,所以也没有人能责怪他。但当车子终于停下来,一个男子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警告他说,从此时开始,他的态度要完全改变。“你将要见到苏联伟大的斗士,也是极有权势的人士。”那人告诉他,“如果你对他不尊敬,或企图说谎,你可能再也见不到你的妻子和家人。”
“这人叫什么名字?”格里高利耶夫问。
但那人毫无笑容地回答说,这位伟大的苏联斗士没有名字。格里高利耶夫问是不是卡拉本人,因为他知道第十三处首脑的化名叫卡拉,但那些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