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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含讥带诮的，连方畴都觉得尴尬，顾清姿心里偷偷骂了一句，她办的离奇事儿，可比这些人见的多多了，瞧不起谁呢？
可面上她仍旧保持了微笑：“放心，不会让谢王爷失望的。”
谢砚垂眼看着她，像是猜到了她的所思所想，目光冷沉沉的，左留卿知道他如今脾性古怪，连忙开口打圆场：“要不，咱们先进去？”
他一开口，顾清姿才注意到他也在，配合的应了一声，却不等得到回应，谢砚已经抬脚，先一步走了，众人只好跟上。
丰州的地牢向来人满为患，将军们处理事情大都干脆粗暴，遇见斗殴的，也不管谁对谁错，都先抓起来关两天。
偏北境民风彪悍，这种事情屡禁不止，时间一久，这丰州府的地牢便住满了人。
此时听见有人进来，竟也没人喊冤，甚至连抬头看看来人是谁，要么睡自己的，要么发出两声怪叫来挑衅。
方畴大怒，抽出腰刀，用刀身抽了几下：“都给我老实点。”
犯人们哄闹一声，倒是都安静了下来。
顾清姿心下却仍旧一沉，犯人们这幅样子可不大妙，他们毕竟只是寻常百姓，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却对牢狱之灾如此坦然，没有丝毫的羞耻畏惧，这只能说明他们对律法并没有该有的敬畏之心。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法无震慑，必生乱象。
谢砚大约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力排众议，重用文官。
只是积弊已久，想要根除恐怕需要很久。
顾清姿轻轻叹了口气，这黄七的案子果然是必须文官赢，哪怕很昧良心。
她不自觉开始盘算自己还有多少银子，回头查一查这黄七家中亲眷吧，若有人活着，就寻个由头多给些抚恤。
她又叹了口气，一抬眼却发现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下来，她脚步猛地顿住，浑身的血液一瞬间就冷了下去，好黑，为什么这这么黑，为什么没有火把……
冷汗慢慢沁满额头，顾清姿却无暇理会，她极力想要将注意力从黑暗中转移开来，可身体却仍旧本能的僵硬了，甚至连指尖都开始发凉。
好黑，真的好黑……
谢砚的声音忽然响起来，黑暗里他语气越发冷清，大约是察觉到了顾清姿越落越远，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催促和不耐。
顾清姿听出来了，她抬手摁了摁乱跳的心口，深吸一口气，极力想让自己平静，可一开??????口声音却仍旧是哑的：“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