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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查这件事的。
但她不敢和旁人说实话,因为凶手极有可能就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位,牵扯太大,她不敢去赌。
她将自己摔在床榻上,蜷缩着身体将脸颊一点点埋进了枕头里,她很疲惫,可眼睛一闭上混乱的记忆便呼啸而来,忽而是父皇无声无息的躺在龙床上,无论她怎么呼喊,都不肯再看她一眼;忽而是母后举剑,毫不留恋的刎上颈侧,温热的鲜血洒了她一头一脸;忽而又是谢砚抓着赐婚圣旨,冷冷地看着她,说今日之耻他记住了……
她呼吸微微一顿,眉头因为痛苦而皱紧,随即梦里下起了铺天盖地的大雪,所有鲜血和仇恨都被苍茫压下,她看见十三岁的自己,梳着双丫髻,堵在国子监门口,等谢砚出来的时候,她扑过去,将冰凉的手指塞进了对方的衣领里……
谢砚颈侧骤然一凉,他一怔,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他这才反应过来,外头又下雨了。
他抬手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今天遇见的那些人却浮现在了脑海里,让他想的有些出神。
“王爷?”左留卿的声音忽然响起来,他抱着一摞册子越走越近,脸上带着好奇:“这个时辰您怎么还没睡?是不是又做噩梦惊醒了?”
谢砚眼神一暗,满府里都知道他最近在做噩梦,但谁都不知道,他梦见的到底是什么。
“没有。”
他硬邦邦的否认了一句,却连眼神都没瞥过去,姿态里透着一点赶人的意思。
左留卿腆着脸没走,见谢砚要查看境内属臣名册,殷勤的给他又添了一盏灯。
北境王府世代武将,虽然有着藩王的尊荣,可平日里过得却还不如土财主精贵,偌大一个王府,只有寥寥几个下人,丫头更是一个没有,平日里有什么活计,都是侍卫在做。
左留卿今天还被喊去修了一下午的马棚。
他又去给谢砚沏了一壶茶,却不等递到跟前就被一个凉丝丝的眼神定在了原地:“说。”
左留卿讪讪一笑:“末将听说府里来了俩姑娘,就和人打听了一下,听说是一家三口带着个丫头……”
谢砚脸色霍得沉了下去:“你说谁是丫头?!”
左留卿不防备他说变脸就变脸,下意识站了起来,声音都低了下去:“就是那个叫清姿的?好像是这个名字,门房说她穿的灰扑扑的,还赶着马车……这一家子里又不是没有男丁,让一个姑娘赶车,不是丫头还能是什么?”
谢砚捏着书脊的手一紧,半晌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