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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不去死？”
小白此话一出，顿时后悔了。他怎么可以如此对待一个凄惨的老妇人。就算她有再多的错误，儿子和情人惨死，母子反目成仇，受到的惩罚也足够弥补了，自己何苦还要在她的心口上面撒盐。
“呵呵。你以为我贪生怕死？不，我是要亲眼目睹嬴政的下场。他作恶多端，一定不得好死。”
“事已至此，你就不能看开点吗？陛下事业如日中天，你怕是很难看到他死的那天了。”
“我再活它五年，不信熬不到那天。”
“陛下起码要十年过后才死呢？”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会算命。”
“那你算算哀家几时死。”赵姬用无比绝望的眼神看着小白，“我早该知道你来路不明，是死神派你来送我上路的。”
小白看着赵姬惨白无血色的老脸，心知她时日无多，现在不过是回光返照，因此不知如何作答。
赵姬见他不吭声，明白自己死期将近，惨然一笑道：“我还以为自己死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呢，可见上苍还是怜悯我的。岁月如歌，想当年我青春年少，美貌无人能敌，不知道有多少男子倾慕。”
“太后现在也是倾国倾城。”小白心里有了一丝伤感。
“你给我梳洗梳洗吧，哀家不想这样下地狱。”
小白以手当梳，帮赵姬理了理头发，又去打来一盆井水，给她净了面。
这赵姬虽然饱经摧残，不复当年容颜，然而骨相精美，仪态高贵，也非平常女子能比。
“镜子，镜子。”
“没有镜子，要不去井水边照照看吧。”
“不必了。”赵姬叹道，“你走吧，哀家想一个人静静地坐一会子。”
“那我真的走了。”
“走吧，走吧，都走吧。哀家早已经是孤家寡人了。”
赵姬扶在门框上，张大眼睛看着高高的院墙，一缕阳光从墙洞里钻了进来，撒在她的身上。光影闪烁之间，赵姬慢慢闭上了眼睛，嘴角留下一丝微笑。
一颗泪珠儿从江小白的脸上滚落下来。
他看见墙角那株盛开的桃花，想起了唐朝崔护的一首诗：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赵姬这朵艳丽的桃花，终究还是败给了岁月。
而孟姜女这朵牡丹，此时开得正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