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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户,望相公恕饶!”柳爷是个新任府官,锋芒正锐,却又是和尚轻藐他,他越发吃力。虽则众口一辞,饶了和尚拿问,心上其实的不饶他。
“过了三日,赴公堂宴,宴上有一班承应歌姬,内中却就有一个柳腰一搦,二八青春,音韵悠扬,娇姿婉丽,柳爷心里想道:“这个歌姬好做玉通和尚的对头也。”宴罢,各官散毕,柳爷独叫上这个歌姬,喝退左右,问说道:“你姓甚名何?”歌姬道:“贱人姓吴,小字红莲。”柳爷道:“你是住家的,还是赶趁的?”红莲道:“贱人在这里住家,专一上厅答应。”柳爷道:“你可有个动人的手段么?”红莲道:“业擅专门,纵不动人,人多自动。”柳爷道:“小伙儿可动得么?”
红莲道:“少壮不努,老大伤悲。岂有不动的?”柳爷道:“老头儿可动得么?”红莲道:“满地种姜,老者才辣。岂有不动的?”柳爷道:“道士可动得么?”红莲道:“其冠不正,望望然来。岂有不动的?”柳爷道:“和尚可动得么?”红莲道:“佛爷虽圣,不断中生。岂有不动的?”柳爷道:“既如此说,你果是个行家。我却有件事,要你去动他动儿,你可肯么?”红莲道:“爷那里钧令,小贱人怎么敢辞?赴汤蹈火,万死不避!”“柳爷却又捣他捣儿,说道:“吴红莲,假如你受了我的差遣,却又不依从我所言,当得何罪?”红莲道:“准欺官藐**,贱人就该死罪。”柳爷道:“我和你讲白了,去动得人来,重赏银一百两,着你从良,任你跟得意的孤老;动不得人,重重有罪。”红莲道:“老爷吩咐就是,只不知是个甚么人?是个道士么?是个和尚么?”柳爷满心欢喜,说道:“好伶俐妇人也!一猜必中,委是一个和尚。”红莲道:“是哪个和尚?”柳爷道:“是水月寺的住持玉通和尚,你可晓得么?”红莲道:“小贱人不认得那和尚,只凭着我几度无情坑陷手,怕他不做有情人!”磕头而去。老爷又叮嘱道:“这个打不得诳语,要收下他的云雨余腥。”红莲道:“理会得。”
“走出府门,一路里自思自想,如何是好。回到家里,把柳府尹之事,和妈儿细说一番。妈儿道:“别的和尚还通得,这玉通禅师有些难剃头哩!”好红莲,眉头一蹙,计上心来,说道:“不怕难剃头,也要割他一刀儿。”
“到了夜半三更,备办下干粮,更换衣服,竟自去。去到竹林峰左侧下义冢山上,扒起一堆新土来,做个坟茔,自家披麻带孝,哭哭啼啼。这一堆土离峰头上不过百步之远,这哭哭啼啼不过百步之外,这正是:凄凉无限伤心泪,任是猿闻也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