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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耶路撒冷?你怎么知道我是耶路撒冷人?”
他说要是错了就向我道歉,但他认为自己没错。现在他已学会一眼就能认出耶路撒冷人。说着,他第一次正视我的双眼。他的眼睛是灰色的。目光里露出笑意,但绝对不是快乐。我说他猜得没错,我正是耶路撒冷人。
“猜的?不对。”
他装出被惹恼了的样子,嘴角露出微笑:不,不是猜的。他能看出我是耶路撒冷人。“看出来?”这是他地质学课程的一部分内容吗?不,当然不是。其实,这是他从猫那儿学来的。从猫那儿?是啊,他喜欢看猫。猫从来不愿意跟不喜欢自己的人交朋友。猫从来不会看错人。
“看样子你是个乐天派。”我高兴地说。我笑了。这笑把我给出卖了。
随后,米海尔请我跟他到塔拉桑塔学院的三楼,那里正要放映有关死海和阿拉洼[3]的教学片。
上楼时,我们又经过刚才我滑倒的那个地方。米海尔又一次抓住我的袖子,就好像在那层楼梯上有再次摔倒的危险。透过蓝毛衣,我能感觉到他的每根手指。他干咳了两声。我瞥了他一眼。他觉察到我的目光,脸一下子红了,甚至红到耳根。雨击打着窗棂。
米海尔说:“好大的雨啊。”
“是啊,好大的雨。”我热情地应和道,就好像突然间意识到我们之间有缘。
米海尔犹豫了一下。接着,他补充道:
“今天一早我就看见有雾,像是要刮大风了。”
“在我的耶路撒冷,冬天就是冬天。”我得意地说,并有意强调“我的耶路撒冷”,我是想提醒他记起刚刚说过的话。我想让他继续那个话题。可他却没有反应,因为他不是个聪明男人。他又一次笑了。那是耶路撒冷的一个雨天,是在塔拉桑塔学院一二楼之间的楼梯上。我没有忘记。
我们在影片中看到,水经过蒸发最后被提炼成精盐:洁白的晶体在灰泥巴上熠熠生辉;晶体里的矿物质就像毛细血管,纤弱、易裂。
灰泥巴渐渐在我们眼前剥落,因为是在教学片内,自然过程被人为地加快了进度。这是部无声电影。为避免日光照进屋子,他们将黑窗帘拉了下来。外面的光线其实也很微弱暗淡。有位老教授不时加以评论和解说,我听不懂他的话。老教授说话缓慢,嗓音洪亮,不禁让我回想起我九岁那年为我治好白喉的罗森塔尔博士的悦耳声音。教授不时用教鞭在重要的画面上指指点点,为的是不让学生们开小差儿。我只随便留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