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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漫长的沉默?为没有祝贺她出版诗集,也没有祝贺她获奖?也许,像一些耶路撒冷人,心存怨艾,向《我的米海尔》中提到的我喝水的那口井里吐口水。如果她已经变得认不出来了呢?二十九年后的今天,她变成一个截然不同的女人又怎么办呢?
我在门前站了有十分钟,走到院子里,我抽了一两支烟。我摸摸晾衣服的绳子,我曾经把她朴素的咖啡色或者棕色的裙子从上面拽下来。我认出了那块有裂缝的铺路石,那是我自己试图用石块砸杏核时砸裂的。我朝布哈林区红房顶那边张望,朝当年我们北面荒无人烟的山岭张望。然而现在,山坡已经不再荒芜,而是被房屋建筑压得透不过气——拉默特埃什科尔、莫阿洛特达夫纳、吉瓦阿特哈米夫塔、法国山和弹药山。
但我该对她说什么呢?亲爱的老师杰尔达你好吗?希望我没有打搅你。我叫,呃哼,如此如此?早上好,施尼尔松·米什可夫斯基夫人?我曾经是你的一个学生,不知你是否记得?请原谅,可不可以占用你几分钟的时间?我喜欢你写的诗?你看上去还是那么动人?不,我不是来做访谈的?
我定是忘记了耶路撒冷底层住宅的房子有多么黑暗,即使在夏天早晨。黑暗向我敞开大门,那是充满棕色气息的黑暗。从黑暗中传来令我记忆犹新的鲜活声音,一个喜欢语词的自信女孩的声音,对我说:
“进来吧,阿摩司。”
随即又说:
“你也许想坐在院子里?”
接着又说:
“你喜欢味道淡淡的冰镇柠檬汽水。”
接着又说:
“我得更正自己,你过去喜欢味道淡淡的柠檬汽水,也许已经有了改变。”
自然,我现在正在记忆中重建那个早晨和对话——好像以七八块依然立在那里的石头为基础修复一座毁弃了的古代建筑。但是在立在那里的石头当中,真真切切依然如故的是这些既非重建也非杜撰的语词:“我得更正自己……也许已经有了改变。”在1976年6月末的那个夏日早晨,杰尔达千真万确对我说过此话。在我们甜美的夏天过去二十九年后,在我写下此页内容的夏日早晨的二十五年前。(在我阿拉德的书房,在涂得一塌糊涂的本子上,在2001年7月30日:因此这是一次客访的回忆,那次客访在当时也意味着令往事历历在目,或者是抓挠旧日创伤。在所有这些回忆中,我的任务有点像一个人在努力从某种东西的废墟中挖出来的石头上建构着什么,而这东西本身也是从废墟的石头上建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