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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双手,就是这个样子,像轰赶鸡群那样发出嘘的声音。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伊拉·斯泰来斯基怎样哭着离去,她不像一位女士那样默默地哭,不,她哭得像个女仆,哭得像个农民,发出可怕野蛮的号叫,像狗崽被人抢走并当着她的面杀死的母狗。
托尔斯泰笔下有类似的东西,你肯定记得。在《安娜·卡列尼娜》中,一次安娜悄悄走进家里,而卡列宁此时正坐在办公室,她想办法溜进一度属于她的家,甚至想办法看看儿子,但是仆人们把她赶走了。只是托尔斯泰的描写不如我看到的那幕场景残酷,当伊里娜·马特维耶夫纳从卡西米尔仆人那里跑开时,她经过我身边,和坐在这里的你离我一样近……我们毕竟是邻居……可她没有和我打招呼,我听见她时断时续的哭号,嗅到她的呼吸,我从她的脸上看出,她已经神志不清了。从她的神态,她哭叫的样子,她走路的姿势,我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某种死亡迹象。
过了几个星期或几个月,安东把她扔了出来,或更确切地说,安东自己去了别的村子。伊里娜回到家里,她向丈夫下跪,显然工程师斯泰来斯基可怜她,重新收留了她,但没过多久,他们把她送到医院,最后,几个男护士把她的眼睛和胳膊用绷带缚住,强行送进考维尔的一家精神病院。我能够想见她的眼睛,就连现在我对你讲话时我都可以看见她的眼睛,真是奇怪,八十年过去了,大屠杀都发生了,这里也发生了所有的战争,发生了我们自己的悲剧和疾病,除我之外大家都死了,即便如此,她的眼睛仍然像一副尖利的织针刺穿着我的心房。
伊拉一次次地回到斯泰来斯基的家里,她已经平静下来。她照顾孩子,甚至在花园里栽种玫瑰,喂鸟,喂猫,但有一天她再次逃跑,跑到了森林里,他们把她捉回后几天,她拿了一罐汽油,去了安东在牧场里为自己造的那间棚屋。棚屋顶铺着柏油纸,安东很长时间不住在那里了,她点燃一根火柴,把棚屋连同他的破衣烂衫以及她本人一同化为灰烬。在冬天,白雪覆盖了一切,烧毁了的棚屋那黑漆漆的房梁钻出白雪,像沾满煤灰的手指指向白云和森林。
过了一段时间,斯泰来斯基工程师精神失常,做了件不折不扣的大蠢事:他再次结婚,失去了所有的金钱,最后竟然把磨坊股份卖给了爸爸。你外公在这之前已经设法买下了拉夫佐娃公主的股份。试想他最初在她家里当学徒,只是个农奴,一个失去生母又被继母赶出家门的男孩,年仅十二岁半。
现在,你自己瞧瞧命运为我们勾勒出多么奇怪的圆周,你失去母亲时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