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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时我们心酸点头,笃定地应是。
时间长了,他依旧半死不活地喘息着,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我们就没工夫再日日劝告宽慰他,不可避免地感到厌烦乏味。
等到老孟头几乎要瘫倒在床上生满苔藓的时候,小孟在某一个清晨,起床,烧火,做饭,拎水去给老孟头擦洗身体。
她活过来了,比以前更加勤快利索,什么活儿都做,忙得像个风风火火的陀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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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小心翼翼过了个把月,我才敢问发财怎么没了右手。
他不肯告诉我,只说正因为没了右手,不能挽弓,不能扛盾,他才因祸得福不用上最前线,苟藏在后营的伙房,做个随军的伙夫。
我心里涩涩地发苦,故作轻松转移话题,开玩笑道:「打这一年多的仗,我还老是幻想呢,话本子都写什么心上人远赴战场,战功赫赫,当上将军,衣锦还乡之类的戏码……你这未免也太没出息了。」
我本不想这样恶意地揶揄调侃他,可这是我们之前多年的相处方式。
我害怕,我了解他,我想我要是哭着宽慰他不要紧,他会难受到连假装没事都做不到。
发财耸耸肩,脸上木木的:「范小是这么想的,你们还真是一样的蠢。」
「他……怎么想的?」这是他告知小孟范小死后第一次提及。
发财靠在门廊上,眼里了无生气,语调平静,难掩伤怀。
「想拼命搏一搏,万一立了功,捞个官儿当,一切都会不同。他也不想想我们西郊的平民,充军就是凑数,那么拼命有什么用?蠢,蠢到把命都搭上……」
他忽然不说了,低头睨着我的脸,用他完好的左手,满是伤痕粗糙的和皲裂稻田般的手,托住了我的脸颊。
很疲倦地叹道:「李宝儿,你用不着把紧张担心写到脸上。我人都回来了,难道还会想不开不成?你男人没那么脆弱,你往常怎样就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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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说吴发财是除了我娘以外心思性情最玲珑剔透的人。
他们这类人,总能很轻易地察觉很多细微的东西,然后自己消化,不会给任何人造成困扰。
若是生在好点儿的人家,我想我娘大概能是极富盛名知书达理的小姐……而吴发财也许真能在战场上挥斥方遒,功成名就。
哪个男人没有过鲜衣怒马,扬名立万的幻梦呢?发财就真愿意随军做个残疾的伙夫吗?
可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