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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说:“老四,姐姐来接你了。”
姐姐来接我了。
原本哭干的眼泪,又平静地落下来。
我在三姐和叶姨面前,一直将十五岁的身板挺直,努力想装作一个小大人,想让她们相信我能做好一切,相信我足够坚强。
可实际我懦弱又愚笨。
我早在这场突变中乱了手脚,在日夜的崩溃中心神俱疲。
我在硬撑而已。
也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
三姐从包里拿出纸巾,替我擦干泪,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
我又再次冷静了下来。
我要带着泱泱往前走,我一定要带着她往前走。
死亡不是解脱,死亡是逃避。
这是最容易的一种选择,但我选择了死亡,就是放弃了泱泱所有可能的希望。
我在荷兰安静的街头,将坍塌的心底废墟,再一次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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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6日,晴
我找到了想要的药,再次去见泱泱。
到医院的时候,泱泱在叶姨的陪同下,正在医院的草坪里晒着太阳,喂着白鸽。
她坐在长椅子上,手心里一小把玉米,偶尔扔几粒在地上。
这是附近教堂里的白鸽,调皮的几只飞来讨食。
它们很可爱,扑动着翅膀,羽毛洁白。
泱泱平静地盯着它们,目光毫无波动。
我坐到她的身边,陪着她。
下午的微风温柔。
吹着泱泱的长发,发丝时不时扫过我的脸颊。
很安静,又很安心。
这个下午过得很快,到了傍晚,夕阳变成金色时,我说:“泱泱,我们该回病房了。”
泱泱扭头看我,歪着头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瞬间喉头涌上巨大的酸涩感,悲凉将我淹没。
我以为这会是泱泱失忆前,与我最后一次安静的独处。
却没想到,她早对外界的所有,已经失去了基本的感知。
我嗓音酸涩:“泱泱,天晚了,外面凉,我们回病房。”
泱泱仰头看着天:“霍宵,我不想回病房,我想去那里。”
说完,她又扭头看向我,突然跪在草坪的地上,跪在我身前:“让我死!求求你!让他们不要管我!”
泱泱指向旁边泣不成声的叶姨。
我想将泱泱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