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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匆忙赶到学校,正好san也在走道上背英语,俩人相视一笑,反而笑得林雨翔惊慌了,昨夜的勇气消失无踪。怏怏走进教室,奇怪怎么勇气的寿命这么短,天下最大的勇气都仿佛是昙花,只在夜里短暂地开放。思索了好久,还是不敢送,放在书包里,以观后效。由于睡眠不足,林雨翔上课都在睡觉。被英语老师发现一次,问个题目为难他,雨翔爽朗的一个“pardon(再说一遍)”,硬把英语老师的问题给闷了回去——那英语老师最近也在进修,睡得也晚,没来得及备课,问题都是随机问的,问出口自己也不记得了,只好连连对雨翔说:“nothg,nothg,sitdown,please,sitdown,don’tsleep(没什么,没什么,坐,请坐,别睡了。)”雨翔没听到他的“don’tsleep”就犯了困,又埋头睡了。
文学社那里没有大动静,征文比赛的结果还没下来。马德保痴心地守候,还乐颠颠道:“他们评选得慢,足以见得参加人数的多、水平的高。”骗得一帮只具备作家文笔而尚没练就作家的狡猾的学生都信以为真。
每周的课也上得乏味。马德保讲课只会拖时间而不会拖内容,堂而皇之的中西文学史,他花了一个月四节课就统统消灭。没课可上,只好介绍作家的生平事迹,去借了一本作家成名史。偏偏那本书的作者似乎看多了立体未来主义派的《给社会趣味一记耳光》的宣言,字里行间给大作家打耳光。马德保念了也心虚,像什么“郭沫若到后来变成一只党喇叭,大肆写‘亩产粮食几万斤’的恶心诗句,这种人不值得中国人记住”,言下之意是要外国人记住。还有:“卡夫卡这人不仅病态,而且白痴,不会写文章,没有头脑。《变形记》里格里高尔·萨姆沙变成甲虫后怎么自己反不会惊讶呢?这是他笨的体现。德国人要忘记他。”马德保读着自己觉得不妥,不敢再念。见书扉页上三行大字:“不喜欢鲁迅,你是白痴;不喜欢马里内蒂(未来主义创始人),你是笨蛋;不喜欢我——你老得没药救了。”
马德保不认识墨索里尼钟爱的马里内蒂,对他当然也没了好感,往下读到第三条,吓得发怵,以为自己老得没药可救了。不过“老”确是无药可救的。
马德保再翻到一本正规的《中国作家传》,给前几个人平反,但是先入为主,学生的思想顽固地不肯改,逢人就讲郭沫若是坏蛋,卡夫卡是白痴,幸亏现在更多的学生没听说过这俩人的名字。
这天马德保讲许地山的散文,并把他自己的散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