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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瞧——
却见谢渊面色深沉,与平日倒无二致,只那两道目光,充满肃杀厉色,直叫人胆寒心颤,不敢直视。
“下去吧。”
书房静寂,仿佛羽毛落地都能听到声响。烛火昏昏,谢渊的脸隐在半明半暗的之间,愈显山陵起伏,丘壑深沉。
靖王想要纳南枝为妾。
几乎不用犹豫,起因一定是他。
那日在“浮生半盏”门口,靖王看到他与南枝相处的场景。
谢渊扶持太子,与靖王是天然对立的立场,他并不惧怕这位暴躁狂妄的皇子,或者说最后那几年,他真正的对手,是靖王背后的陆闻笙。
朝堂之上,是男人的博弈场。
生死有命,皆看手段高低。
只靖王不该将无辜之人拖下水。
这叫谢渊不由想起前世。
那时陛下重病,太子眼看要在灵前继位,他在宫中处理诸般事宜,回宫时却接到妻子病亡的消息。
他的妻子,在家中遇害身亡。
今日,萧恂能为了羞辱他而将南枝纳为妾室,来日,又会不会为了报复他而将满腔怨气发泄到一个深闺妇人身上?
一定会。
谢渊盯着烛台上跳动的微光,心中的杀意几欲喷薄而出。
很多事情,也不必要按前世的轨迹来。
既然萧恂这么想死,便叫他,早些去死好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谢渊当夜睡得很晚,几乎是一躺下,便梦到了南枝……和他。
还是他们的小院。
院中蔷薇盛开,入夜后更是芬芳馥郁,花香伴随夜风,飘入书房的纱窗。
他看到自己坐于牍案之后,忙着手头的事。南枝坐在他身前的扶手椅上,轻轻翻动手中的书。
书房很小,只有铜壶滴漏发出轻微有韵律的滴水之声。
谢渊正审读公文,他一向长于此道,不论多艰涩繁琐,总是一目十行,走笔成章。
此刻却有些分神。
因为那个方才还信誓旦旦要陪伴他的人,此时玉腕托腮,斜斜倚在扶手上,衣袖从手腕处滑落,堆叠在肘上,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白。
她手里的书松松握着,要掉不掉地坠在裙边。
已然睡了过去。
银灯耀耀,书房里静悄悄的,他分明还有公文未完,却轻轻挪动椅子,慢慢走到她的面前。
她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