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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架。玛塞琳很疲倦,靠在我肩上很快睡着了。但是我想咳嗽会把她惊醒的,于是轻轻地、轻轻地抽出身子,把她往车厢板上靠。可是我又不咳嗽了;不,我吐痰了;这是以前没有的。我不费力气咳出痰来,痰不多,但隔一时就有,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起初还几乎觉得好玩,但是在嘴里留下一股怪味很快感到恶心。手帕很快不够用了。手指上沾满痰。要叫醒玛塞琳吗?幸而记得她腰间有一条大围巾。我轻轻取了过来。不再把痰忍住,大量往外咳。感到特别轻松。我想感冒也快过去了。突然我感到虚弱;一切都开始转了起来,我相信这下子我糟糕了。要叫醒她吗?啊!才不呢!(我相信我从清教徒的童年起就憎恨软弱放弃,我称之为怯懦。)我恢复镇静,定一定神,终于控制了晕眩……仿佛人又到了海上,车轮声变成了波涛声……但是我已停止了咳嗽。
然后,我陷入半睡半醒状态。
当我清醒时,天已经大亮。玛塞琳还在睡。我们愈来愈近了。我拿在手里的围巾是深色的,一眼还看不出污痕;但取出手帕时,我发呆地看到上面血迹斑斑。
我首先想的是不让玛塞琳看到血。但是怎么做呢?我身上都有;现在我也看见到处都是;尤其我的手指上……我也流过鼻血吧……她若问起,我只说流的是鼻血……
玛塞琳睡着没醒。大家到了。她当然先下车,没看见什么。有人给我们留下两个房间。我冲进我的房间,洗干净血迹。玛塞琳什么也没看见。
可是我觉得非常虚弱,吩咐给我们两人送茶来。她安排茶具,十分安详,也有点苍白,还带着笑容,我竟有点恼火她什么也没看到。我觉得自己不公正,是的,我对自己说:她若没有察觉,那是我掩饰得好;尽管这样想,没用;情绪像一种本能愈闹愈大,浑身都不自在……最后终于强烈得克制不住:我像心不在焉地对她说:
“昨夜我咳血了。”
她没有叫一声,只是脸色变得苍白得多,一个踉跄,想要站稳,还是沉重地跌到地上。
我没好气地朝她冲过去:“玛塞琳!玛塞琳!”好哇!我做了什么啦!我一人有病还不够吗?但是我说过我很虚弱,差一点轮到我也病了。我打开房门呼叫,有人跑了过来。
我记起了我的箱子里有一封写给当地一名官员的介绍信;我凭这封信请人找来了军医。
可是玛塞琳醒过来了,现在她坐在我的床头,我在床上高烧发抖。军医来了,给我们两人都做了检查,他说玛塞琳没什么,没有跌坏;而我病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