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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传言果然不可信。
婢女插话:“皇上已经许久没来这儿了,殿外的草都长了三寸。”
湘妃淡淡地笑,看不出凄凉的样子,只说听天由命。
我看这景象,自知不便多留,叙了几句家常语,便退出来了。
回程迢儿掰着手指数:“一个是笑面美人,绵里藏针,另一个是病西施,体怯气弱,都不是理想的牌友人选哩。”
我笑着戳她脑袋,“你真当我这么闲,去拜访她们就为这个?”
迢儿嘻笑:“迢儿当然知道小姐打算,不过逗小姐一笑罢了。”
我微笑不语,宫中两位娘娘都访过,心事算少了一桩。
闲处光阴易逝,春去秋来间,转眼已进腊月。
殿外的美人蕉都败了,我却惦记着握椒殿的大椿树,也不知冬日不凋是怎个奇观。
但心痒许久也没登门拜访,与应妃的交集当少则少。
鸿雁把盆中的炭火拨得红火,我披着风氅窝在暖阁看《道德经》,自然而然想起师父,也不知他住在那四面漏风的屋里冷不冷。
又想娘,还有星星,这个年纪的孩子贪玩不记事,也许下次回家,她已不认得我了……
入宫大半年,见司徒鄞的次数屈指可数,偶尔碰到,便在外人面前装成伉俪情深,时日久了我亦倦烦。
但那厮始终一副无视我的德行,我也没办法与他坐下来说两句话。
宫中盛传皇上宠爱娴妃,太皇太后每次见我都喜笑颜开,催我何时让她抱上重孙儿。
却只有我知道个中滋味,眷瑗殿仿若真成了冷宫,我这“娴妃”,也当真成了个“闲妃”。
愣神间迢儿端个盘子进来,“小姐,这是我按夫人手法做的黏枣糕,您尝尝,是不是一个味道?”
往年入冬时,我都会缠着娘亲做很多枣糕,尽日地当零食吃。
抵不过迢儿笑眼殷勤,我捻了一块尝,不防吃酸了鼻子。
细细咽下,果然是一样的味道。
我转头看着窗纸明亮如雪,想到“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之句,不由得眼前氤氲。
迢儿慌了手脚,鸿雁她们也赶过来劝。我摆手,努力勾出一个笑脸,“无碍,糕点你们分着吃吧,只是别再拿来招我。”
迢儿眉尖一蹙,“都是迢儿不好,没的惹小姐伤心。小姐……是不是想家了?”
我脑仁发疼,淡淡吁出一声,“这才哪到哪,二十年,且有的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