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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路河瞟了一眼,才知道自己上了报纸。
他还没有上头版,就是占了社会新闻二分之一的版面,第二行就是记者彭飞的大名,正义而坚定地控诉着申路河等”殡葬工作者“的行为。
申路河只看了文章的一半,就懒得往下读,随手把报纸丢在一边,有些无聊道:“个报社跟着彭飞他鬼款,连个审稿的都毛,是真莫得写了?”
申路河一向都是温柔如三月春风的人,对谁都是一张好看的笑脸,相处久了,会给他人这个人根本没有脾气的错觉,不管被怎么搓圆搓扁都是那副样子。
可是就算在梦里,也不存在完全没脾气的人,申路河也是这样,一旦控制不住情绪,他就会冷不丁地蹦出几句方言,像顿时变了一个人一样暴露出不体面,但是真实的一面。
黄决与他没认识多久,一时间似乎不认识申路河一样,僵在了原地,申路河看出了他的手足无措,柔和地笑了笑:“没事儿,不用管他们怎么说。”
说来,暑假就这么轻轻地流淌了过去,申路河看了一眼日历。他这两个月用各种方法,试图进入鸿光养老院,但无一不被拒绝了。
再试探下去,或许他的目的就被发觉了,所以就算不甘心,也只能暂停了混入鸿光养老院的计划。
今天难得地无事,申路河打算再回一趟翟诚岳的房子,以期得到更多的线索,或者他根本不是想去调查,单纯地想要在熟悉的环境待着,能多少触碰一点翟诚岳留下的东西可以让他平静下来。
说到那间房子,申路河不可避免地回忆起上次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最后不欢而散的人。
翟望岳,那个小心眼又别扭的年轻人,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这个问句只在申路河的脑海里转了一圈,就迅速流了出去。
他也不用自己担心。申路河捏着轮渡的票到了轮渡。虽然已经九月,然而月城市的气温还是没有降下,空气里的湿度到了临界点,是山雨欲来的气息。申路河的鼻子已经经历过大场面,肆虐的汗味引不起他内心的任何波动。
这时,随着人群的挨挤颠簸,一个沉重的行李箱刹不住向前滑动,在他的脚下绊了一下,塑胶滚轮压在他的鞋面。
申路河下意识地向那个地方看过去,是个长发的年轻人,一簇长刘海儿遮在了眉间,发下没有消退的淤青若隐若现,大概是因为天气太热,散着长发也不方便搬动重物,所以黑色的长发被一根绳草草地绑在脑后,发丝垂落在他挺阔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