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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
辗转了半夜之后,翟望岳被喉咙里火炭一样的干渴逼了起来,趿拉着拖鞋,到厨房里去接水,小腿被冷飕飕的小风一吹,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喝了半杯水,目光不由自主地向申路河躺的地方移动。本来沙发也不大,躺申路河一个人差不多就占满了,连翻身的余裕都很狭窄,盖在身上的毛毯随着他细微的动作滑了下去,只剩下四分之一搭在他的身上。
他里面只有一身薄睡衣,贴在他的骨架上,窗帘后幽暗的光线随着呼吸,在他的脸庞和身型起伏上游走,将他的睫毛拉出乌黑的阴影。
他闭上眼睛的时候,脸庞的线条很柔顺,有种格外的脆弱和无力,像白瓷凑成,精致得不可思议。
然而他的眉心痛苦地皱着,嘴唇蠕动着吐出一些模糊的字句,翟望岳下意识地贴上去,终于听见了他反复着念叨的语句:
“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翟望岳不知道他梦里到底是什么,但那几个字宛如刀片,在他心上刻划下凌乱的刻痕。
不可能快了,从一开始就是。
翟望岳的手伸过去,从地上轻轻捞起厚重的毛毯,掖上申路河的肩头。大概是白天太过疲惫,所以虽然被乱梦纠缠着,申路河依然没有醒,他一向睡得很沉。
翟望岳的手依然没有移开,按压在申路河肩上,维持着仅有的一点体面,可是肌肤连接处一路烫了起来,像细盐粒磨在皮肤下方,带来止不住的痛痒难当。
申路河身上带着些苦味,也许是殡仪馆里线香和黄杨木的气息,也许是他今天洗澡时也用了香皂:很古老的牌子,外包装土气而毫无亮点,用起来是萦绕不去的中药的草木气息,大概是他觉得这样可以杀菌吧。
那种气味带着刺,可尾调却飘摇着缠绕,像春茶袅袅的余香。
不知不觉间,申路河的脸和翟望岳只剩下咫尺之距。
睡眠中平静的呼吸和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互相影响,翟望岳的脑海里响起父亲气恼之下的怒骂:
-“妈的,你不要脸我还要呢,个男狐媚子勾引完大的勾引小的……”
不要脸。
翟望岳的心脏被猛然锤了一下,他的五脏六腑都收缩起来,像看不见的刀刃刮着他,就像刮鱼鳞的刀片刮着他的后背,银色的鳞片七零八落地掉下,和着稀薄的血,散在深沉而无人在意的夜里。
为什么要这样呢,翟望岳想,你睁开眼,看看我。
我不无辜,我有罪,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