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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了口气,说:“我曾经非常恨,不明白他为什么离婚。妈妈跟我,难道不是他最亲最亲的人吗?他居然可以抛下就走。”
老太太伸出双手,抓住我的手,贴在她苍老的脸上。
我哽咽着说:“后来我发现,我连爱都没有能力,还恨个什么呢。人生嘛,又不是自己能决定一切。”
老太太的眼泪落在我掌心。
我说:“你放心,我不恨了,他都死了十几年了,我恨一个死了的人有意义吗?”
桌上酒菜一点未动,我站起身,说:“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您一声,我不恨他了,也不恨您。跟您说这些,希望您以后不用再想起这些就难受。我不希望这个世界上,因为我,还有人走的时候都带着心病。”
我站在那儿,眼泪止不住。“活着多难多累啊,不恨了,您也好好过日子。”
我走出门,老太太呆呆望着,背后是父亲的遗像。她很矮很瘦,光线暗淡,似乎整个人隐在夜里。
她喃喃地说:“人这一辈子,没法只为自己活啊。”
没法只为自己活,也没法自己决定一切,那么,就活好自己,做好自己能决定的。
<h3>3</h3>
嘉陵江畔,城市灯柱沿岸怒放,大桥如同圆满彩虹,串联真实与倒影。桥底居民摆开桌子,相邻相亲,酒菜并到一处。他们吃得热闹,也招呼我:“别光自己坐着喝啊,来干一杯?”
我拎着啤酒就坐了过去,陈岩打来电话:“歌你到底写了没?”
“写了。”
她愣了一下,问:“歌名叫啥?”
“《天堂旅行团》。”
“看来还真写了,那你写完发我啊。”
“不用,我去昆明,当面给你。”
她没问我这一路发生了什么,在电话那头诚恳地说:“宋一鲤,我为你高兴。”
第二次往昆明开,换了路线。泸州清秀,宜宾小巧,我开得慢,有车超过,尾灯上贴着笑脸。我还打了视频给疗养院,让护工给我看看母亲。护工推着轮椅,陪她晒太阳,她似乎一直在沉睡。
陈岩在昆明安排了酒店,我抵达后关屋里两天,没有见她。
写完了歌,临近黄昏,我出门散步,走着走着拐进花市,满目五彩斑斓,处处人与花相映。昆明的花市中外有名,不管多鲜艳娇嫩的花朵,在这里总能开出最浓郁的颜色。无边色谱在市场铺开,手中青翠,芬芳满怀。
突然人群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