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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你说,心情苦的时候喜欢吃甜的。”
“我都忘了。”她蹭掉嘴角的红薯渣,“你母亲判了四年。”
陈渊抿唇,“我清楚。”
片刻的缄默,沈桢把红薯塞回纸袋里,“你母亲一直在旁听席找你,你是无法面对她的下场吗?”
“我也恨她。”陈渊顿了顿,“其实我很羡慕老二,他不仅仅是他母亲的筹码,何姨尽到为人母的责任了,我母亲没有。她对待我像培养一具机器,她希望操控我的所有。当年对乔函润下手,陈政固然有罪,她何尝没有参与。”
沈桢一动不动,凝视他。
陈渊抬起头,“我并非懦弱护不住自己的女人,我又如何护呢?亲自揭发自己父亲和母亲的罪行吗?用家破人亡换取我的爱情吗。”
他胸口剧烈鼓起,战栗着,“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我先是儿子。”
沈桢倚着车门,无声无息。
“你的选择没错。”陈渊舔掉唇间的一滴泪,“老二比我强。我没有他的勇气,也不具备他的洒脱。”
“你也有强过崇州的地方。”她俯身,笑得眉眼弯弯,“恭喜陈董,公司在香港上市了。”
陈渊蓦地笑出声,“值得恭喜吗。”
“一切尘埃落定,你也放过自己,释怀恩怨。”
沈桢要离开,陈渊一把攥住她手腕,眼睛悲怆而落寞,“你怨我吗。”
“我不怨你。”她摇头,“我怨你,那你又怨谁呢?崇州也未必怨你,他甚至不怨江蓉,他一向理智,他报复的也只是陈政。”
她手缓缓抽出,在陈渊注视下,一点点远去。
***
傍晚六点半,陈翎敲门进入郭霭旗的办公室。
男人从桌后站起,很热情,“陈翎,你大哥无期,你满意吗?”
陈翎察觉他话里有话,看向他。
他斟了一杯龙井茶,搁在茶几,“上面器重你,陈家现状不会牵连你,可必须顾忌影响。亲大哥被毙,你升迁有阻碍,无期也算合情合法。你基层口碑好,功绩硬,除了你,哪个都难以服众啊。”
陈翎没碰那杯水,十指交握抵在唇鼻间,“老二私刻公章目的不是贪污企业款,归根究底是家族泼脏内斗,当时陈政选定的继承人是老大,老大在董事局的支持率最高,投票那关轻而易举,陈政打定主意,谁上位由谁背锅。老大提前得知集团内幕,不愿跳下这个陷阱,于是设局让郑智河与肖徽联手,煽动股东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