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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脸对乔怡笑笑,“你不用陪绑。”
“到底是你,还是你?”徐教导员的目光迅速在这一对男女脸上来回扫射,他早感到这两个人之间有某种默契。
“确切地说吧,乔怡不过是同情宁萍萍,而我是对这种做法从根本上反感。”杨燹说。
雨渐渐小了。一边天象洗过一样湛蓝,另一边却发灰发黄,说不清是刊么颜色。乐队队员在抱怨这场雨要毁了他们的家什——那小提琴一淋就脱胶,一晒准开裂。
徐教导员:“好吧,既然你们俩都承认,演出结束后一块写检査!”他转身对着其他人,语调沉甸甸的:“记得淮海战场上有个女文工团员,只有十五岁,比桑采还小。她唱着唱着就倒下去了,倒下去还不住口地唱,不出声地直动嘴,一直到血淌干淌净。那是弹雨,血雨!今天,这点水雨能比得了吗?”说着,狠狠盯了杨燹一眼。
他这故事讲了许多遍,每讲一次必能收到预期效果。“怎么样,同志们?”他又迸出金属撞击般的嗓,“接下去能不能演好?”
“……能。”
“没劲儿。能不能?”
“能!”
……幕再次庄严地启开,但台下已没有一个人。战士们心疼这些不顾死活的姑娘。
徐教导员站在空荡荡的舞台中央,显得很孤独。他突然转过身,走到杨燹面前:“写检查!”又看看乔怡,“你俩干得好哇!”说完,背着手走了。天上显出六七道彩虹,不过都不完整……
从那以后,杨燹发现,只要他和乔怡在一起,徐教导员的目光总象探照灯一样伸过来,有时鼻子还要打两下哼哼,似乎说:等着瞧吧……
杨燹快步登上楼梯,很得意自己的狡猾,他是乘哨兵换岗时一溜身进楼的。他的脚忽然放慢了,从楼梯窗口看见了那间接待室。老头儿就在那挺冷的夜里坐一夜,咳一夜吗?对了,他转业回山西已好几年了,这次来干什么?他脸上似乎透着什么苦楚?他遇到什么难处?他的身体好象大不如从前,每一阵咳嗽都牵动他浑身的筋骨,震得要散架似的……对于他,你怎么可以一个字不问,一点关切之情也没有呢?你是个混帐,杨燹。
他老了,毕竟老了。可你还不肯原谅他。不不,你别否认,你潜意识中沉积着对他的怨艾……
现在他平息了一下自己,抬手叩响了这扇门。
乔怡从被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惊醒后就一直未睡着,直到杨燹出现在门口。
她背靠着门喘了几大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