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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娘家护着,要是他敢欺负阿容,哥哥就去给你出气!”
他去打仗后,有一天晚上,她就做梦梦到了三哥回来,坐在她床边,放了她最爱吃的金丝酥,说,阿容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改改脾气,不能急躁……他叹了口气又说,可惜看不到你出嫁了,这遗憾是揣着了。你答应哥哥,嫁个好人家,若受了气不能憋着,咱尹家的女儿不受委屈,哥哥做鬼也不会放过欺负你的人……
他絮絮叨叨嘱咐了很久。
待她从梦里醒来,又过了半个月,便听说三哥阵亡的消息。
他尸体送回来时没有找到头颅。所以尹婕妤总觉得,会不会他其实并没有死。
尽管那尸骨确实是他的,但她总不肯相信他死了。他一定是活在某个世上角落的,只是不愿回来罢了。
。
直到方才,一番争吵,那伤疤就猝不及防,被血淋淋地揭开了。
一句话犹如利刃,迎头剖开肺腑,让她被迫接受一个她刻意忽略了三年的事实。
故人已逝。
尹婕妤嚎啕大哭,声嘶力竭。
“啊!——”
这撕心裂肺的声音传到场外,义愤填膺的晋国人都安静下来了。
全场寂静,默不作声。
尹婕妤的家人,知道今日女儿参加两国马球赛,是以全家都来观战,她七十多岁的祖母也来了。
尹婕妤的祖母埋下了头,花白的头发,肩头微微颤动。
场中人各自已散开,唯独晋国妃嫔们围着尹婕妤。
众人将尹婕妤拉不起来,谢令鸢对她们吩咐道:“你们先去准备吧,这里有我。”
尹婕妤仿佛没有感受到她们,满心是回忆和梦境的交织,被泪水浸透。谢令鸢跪坐在她面前,想了想,迎面轻轻抱住了她,拍她的肩头以示安抚。
此刻竟然也想不出更好的安慰了,拥抱仿佛成了唯一能宽慰的言语。
尹婕妤将脸埋在谢令鸢的衣领间,不再顾及什么上下尊卑,泪水顷刻打湿了她的衣衫。谢令鸢仰起头,这种悲恸和哀伤,弥漫在空气中无孔不入,她无法不为所动,心头也跟随颤动。
真是奇怪,她向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能哄得了皇帝,劝得了太后,却在此刻失了言语,不知从何安慰尹婕妤。
“……我们这场比赛,一定能赢过她们的。”
良久,她才坚定说道。
“我带着你们,堂堂正正的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