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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贺川的反面。
偏偏就是这么云壤之别的人,却阴差阳错做了很多年的邻居,贺川还能凭着自认为能拿得出手的成绩在糖果屋中赖着不走。
有一天晚上,贺川下课晚,给江汀讲完卷子更是深夜了。面对江岸和白静丹的留宿邀请,贺川终于大着胆子接受。
小江同学对此很好奇,印象里小朋友去别人家待久了都会有人催回家,可是贺川哥哥非但没人催,好像他自己家的灯都不常亮的样子。
“哥,”有次江汀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们家里现在没人吗?”
贺川正在帮他改数学大题,头也没抬,“嗯。”
江汀不解:“贺叔呢?”
“走了。”
“去哪呀?”
“不知道。”
“咋这样啊。”江汀不满,“这么久都不回来看看,不想你吗?”
小江汀离开爸妈三天就会哭着喊着要回来了,怎么会有亲戚离开一个月都不闻不问呢,他不理解。
贺川却摸摸眉毛上的疤,“不在挺好的。”
贺光大部分时候对他只是冷漠,似乎他代表着贺光本人前半生的没用和屈辱。但一旦贺光的暴力被酒精放大,两个人就绝不只是冷漠这么简单了。贺川甚至已经练就了凭借脚步声就能分辨出贺光是否喝醉的本领,一旦觉察到不对劲就躲进衣柜并拿一根棍子防身。
所以贺光不回家挺好的,甭管他在干什么勾当,总归比大家都头破血流好。
江汀得到什么都太轻易,怎么可能理解这些,说话总是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心直口快,天真地问:“那你怎么没饭吃呀,他走都不给你留吗?”
“留了点。”贺川想到自己的存钱罐,那里面确实留了五百块钱,大概是一个月的生活费,“但不够。”
这些钱堪堪只够吃喝,可他高中想去市里读,这事儿他还没跟老贺说,也不可能得到同意,所以住校费只能自己攒。
江汀若有所思:“所以要去捡瓶子?一袋瓶子可以卖多少啊?”
贺川说:“七毛。”
江汀吐了吐舌头,仿佛在算七毛钱可以干些什么。
“那一定要中午去捡吗?”江汀问,“晚上去不会凉快点?”
贺川很认真地回答:“中午瓶子没人捡,再晚点就没了。”
江汀托着下巴想了很久,贺川以为他是理解不了,没想到江汀忽然一拍大腿,眼睛亮亮地说:“那明天我陪你一起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