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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晰了,反反复复地在他脑海里播。
记忆里和楚郁相处的那半年,楚郁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丝头发在太阳下的反光,他闭眼都能忆起来,叫他坐立难安。
肖非楚是恨过楚郁的,在他病得最重的那段时候。
那时肖非楚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他模糊地知道自己叫做肖非楚,掌管着楚家,大权在握,意气风发,有个弟弟叫做楚郁。
但现实却是他半身都难以动弹,支着拐杖走十米要大汗淋漓,一只眼睛几乎看不见东西,脸上还有一道蜿蜒的疤所有人要见他,都得先经过楚郁那道关,连他去公司一趟,也要楚郁点了头,司机才敢来接他。
他复健的时候过得很痛苦,变得疑神疑鬼,暴躁易怒,总觉得楚郁在算计他,就在家里砸东西,和楚郁吵架,两人最后一次吵架时,他抬起手想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给揍一顿,可对着那张脸又下不了手。
最后肖非楚抄起椅子把楚郁的钢琴砸了,指着楚郁的鼻子让他滚出这个家,别再瞒着他和他的属下有联络,瞒着他在公司里干涉事务。
楚郁看了肖非楚良久,才说好。
楚郁终于走了,肖非楚重新在公司掌权,身体恢复了八九成,甚至开始抽空运动,可肖非楚心底里,又觉得哪儿都不合适了。
老管家说自己干不动了,推荐了一个新的管事儿;清洁住家阿姨媳妇儿生了个大胖小子,她说要回家抱孙子了;园丁也走了,新管家提议把花园的修葺承包给绿化公司。
楚郁不在,这家都好像散了。
不久后,肖非楚又差人买了一架一模一样的SteinwaySons,摆在客厅里头,叫客厅显得不那么空荡。
楚郁果然发现了新琴,他不知道肖非楚打得什么主意,不带情绪地看了肖非楚一眼。
肖非楚轻轻嗓子,问楚郁:“你喜欢吗?”
楚郁走过去,掀开琴盖,琴键上落了一层薄灰,他用食指抹了一下,看着指尖上的灰尘,看着肖非楚问:“买了多久了?”
“……半年。”肖非楚说。
楚郁按了两下琴键,又跨了几个八度听琴音,回头对肖非楚道:“琴该调了。”
肖非楚点头说知道了:“明天就找人来调。”
楚郁诧异地看他一眼,心中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