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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里,一路从机场飞奔到车站,终于在当天赶到医院。
江汀已经在病床上睡着了,白静丹和江岸陪床,夫妻俩都沧桑了不少。
贺川站在门外,说不出哪里难受,但就是双脚灌铅一般不敢进去。
江岸先发现他,沉重地走出来,让他去走廊,别吵到其他人。
贺川低着头,轻轻喊了声:“叔。”
江岸空洞地看着他,应了声。
“对不起。”贺川把头埋得很低,声音也低,听起来像哭,可他分明又是坚强不屈的。
江岸忽然很悲哀地笑了,“跟我说对不起,有用么?”
贺川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发现无力辩解。
江岸指着门内的儿子,压低声音喊,跟平日的江岸简直判若两人:“还记得你小时候,在海边跟我说了什么吗?”
贺川十五岁那年,被江家接走当江汀的家教。那年江岸让他认自己做干爸,贺川没认,执意叫“叔”,说这样才能记着自己承的恩,还说未来一定会加倍对江汀好,还了江家的恩。
江岸提起小时候,明显是在点贺川:“江汀对你怎么样,我对你怎么样,我们家对你怎么样?说真的,不求你报答什么,看你可怜,给你一口饭。可你至少……不能让江汀受苦吧?”
贺川拼命摇头,反复说,“不是”“对不起”,可是没有人在听。
“江汀还有几个月就要考试了。”江岸说着,声音都在颤抖,“他是学舞蹈的,要是脚废了,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这事谁能负责得起?”
贺川还是不说话,慢慢凑近江岸,语气近乎央求,“我会处理……我想……照顾他……”
“就凭你?”江岸被气笑了,二话不说,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能处理什么?”
这巴掌过于重了。贺川其实对疼痛早已免疫,却免不了被最敬重的人的耳光打到耳鸣。
贺川踉跄了一下,扶着墙站好,把另一只脸露出来,“叔,没消气就这边,也打两下。”
江岸眼眶也红了。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心里的火已经下去一半。他知道不该怪一个孩子,碰上贺光这么个亲戚是他的不幸。可此情此景,谁都不是圣人,江岸没法平静。
能怪谁呢?大概只怪当初心软,非得插手贺家这个烂摊子。
“走吧,别来找我们了。”江岸深深叹着气,摇头,背过身去,“江汀的手机,我会没收,从今天开始,我不想看到跟你还有贺光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