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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那个供奉用的祭台是一块黑洞,正在不可抗拒地把她吸走。
露台上都是断裂的碎石,她小心地躲在了后面,给为了朝拜而点缀的花束与案台、图画拍了照片与视频。
这个建筑错综复杂的好似迷宫,而自从被轰炸过以后,就更难行走。不过也更方便人藏身。但是惨叫声仍在继续,哀嚎变本加厉。
楚岁安听着,呼吸在无意识间变得急促,她感到一种难言的不适,心跳变得很快,可是四肢的血液却像是被抽走了一样,冰凉而发软。
自从本罕利的内乱爆发以后,这伙人愈发变本加厉地屠杀起来本罕利的居民。
她成为战地记者以后,其实一定程度上了解了他们。也理解了他们。
只不过和任何一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的,属于和平国家的人不同,她明晰血是怎样流出的身体,眼泪是怎样干涸在眼眶,而无辜的生命又是怎样抱着希望挣扎后绝望着死去的。
楚岁安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拿出来了自己的相机。然后一点一点,小心不被发现着,将地面上的场景收入自己的取景框。
画面高清得叫人不忍直视,但她怔怔地看着,深色的长鞭一下一下地落下去——正在被虐待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
一旁的笼子里关着一位老夫人和一位青年,他们死死扒着铁栏,双目充血,青筋凸起在脖颈、手臂、额角,正撕心裂肺地喊着“父亲”“卡尔”。
那是他们的亲人,爱人。
楚岁安只感到一阵眩晕,脑袋开始刺痛。她如同被冻住了一样,僵在那里。
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取景框里的场景。
记忆中温热的血溅到脸上的感觉再一次复现了。
而那老人,破烂不堪的身躯,也与记忆中,那位儒雅、温柔、博学、慈爱的法国医生,重迭了。
如同在一瞬间被坠入深海,肺部被挤压破碎。阵阵眩晕与窒息的感觉卷了上来,冷汗再一次渗出。
她真的以为自己,能全部都忘了的。
。
十六岁那一年,她第一次经历了死亡。
妈妈很厉害。带着本罕利的政府军,很体面地救走了她,因为担心她,妈妈一整年没有再出去工作。
但她十八岁才回去上学。
妈妈在身边的那一年,她闭上眼睛就是噩梦,接连不断的噩梦,还有心理医生循循善诱的嗓音。
莱茵医生死了。在她面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