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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别舍,不足为惜。此于母,为不孝儿子之跪求;于女,父命也!来人乃我异乡换帖兄弟,足可信任。去国万里,飘零异乡,念兹在兹,忧心如焚。每逢月圆,徒劳伤悲……</i>
舒父信的后面还有舒菲菲的一页短笺,她首先问候了奶奶和妹妹,述说了思念之情;然后说她在那边教华文中学,权把讲台当舞台,但也活得平安宁静。最后她貌似不经意地说很想念当年迎春剧艺社的朋友们,尤其赵迅赵导演。如果舒淑文跟他联系得上,请代致问候云云。又赋诗一首——“苍狗白云棋局乱,山盟安在锦书难。鱼传尺素何由达,往事如烟不堪看。”
舒淑文读完信后用毛巾捂着嘴大哭一场,对丈夫说,桃花还在为你开放哩。赵迅哭笑不得,安慰妻子道,什么年月了,还桃花梨花的。你想过去吗?舒淑文哭哭啼啼地说,想,我真想我爹我妈我姐了,我真受不了做针线活的日子了。做做针线活也就罢了,不能拉小提琴更是认命了,可我受不了这处处低人一等、成天紧张兮兮的日子啊!赵迅咬紧牙关说,那你就去吧,带着豆芽和豆角去,给我留下豆荚就行了。我赵家总得留个种传后。舒淑文惊讶地问:赵哥你还不想走?当初我姐让你走,你说要留在自己的国家搞话剧。现在你连文章都不能写了,更别说导戏。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赵迅生硬地说,再苦再难,我不会去当亡国奴。舒淑文说,我们到哪里都是中国人,怎么会是亡国奴呢?赵迅说,亡国奴有两种,一种是人家到你的国家来当主人,一种是你到别人的国家去过寄人篱下的日子。这时那个赶马大哥说,这位兄弟此言谬也。你家岳丈在那边日子过得也很滋润的,现在已经买洋楼了。钱虽然不好挣,但至少日子过得很平安,不像国内这般运动来运动去。舒淑文得到支撑了,理就一套一套地来了,她说,赵哥,有家才爱国,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你叫我怎么爱国?赵迅正色道:胡说,抗战时多艰难,多少人家破人亡,还不是更爱国,舍生忘死地打日本人?舒淑文又淌眼泪了,说那是打日本人,现在是我们自己挨整。孩子受了气还会离家出走哩。赵迅火上来了,他低声喝道:孩子受再大的冤枉,也是父母给的!哪个父母不打错孩子?那个赶马大哥见状连忙说:我晓得出门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这种时候。你们两口子好生合计合计,明天我来等回话。赵迅冷静下来了,问,我们这一家老小的,路上能安全?赶马大哥拍着胸膛说,兄弟你尽可放心。边境线几千里长,他们想守也守不牢的,我赶马二十多年了,山山水水条条大路小路,如我手掌上的纹路般熟悉。这些年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