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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去呢?”
“是啊,唐家军在那里,那里总要有人去。你说人分什么庶嫡呢?他们躺着都能继承唐家军,又哪里来的狠劲把自己流放到北方去陪那些士兵同吃同住?”
唐云忠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我也不明白这个世道到底怎么了,我们在这四四方方的皇宫里,最能察觉世道变迁,唐家后继无人,文臣不敢上谏,世家门阀横行乡里,前几年已经有百姓在抱怨苛捐杂税,不少地方也已经出现大批流民。眼下周恪己因莫须有的谋反罪名被囚禁于温贤阁,而即将继位的周恪法又是无谋狠辣之人,而且当今圣上还有可能在行巫蛊邪术。
“其实,四年前我讨厌过唐家军的。”我摩擦着袖子,忽然说起过去的事情,“当时清河水患很严重,我爹想把我卖到勾栏去,那地方去了就出不了,多半没几日就死了……那时候赈灾粮怎么都没有来,后来我听说,粮食紧缺,要先紧着北方唐家军的军饷。当时那些赈灾粮在我眼里不是粮食,是救命的东西。只有赈灾粮来了,我才能活。”
唐云忠回忆了好一会,忽然瞪大了眼睛:“你说的是,四年前的南方洪灾?”
我点点头:“清河县受灾最严重,那一年到现在都是我的噩梦。我未尝不知道军饷重要,但是我看着隔壁的姑娘被拖走,我看着她吊死在门口,我看到城外堆得死人越来越多,我真的没办法不害怕。后来是温贤太子请命,赈灾的粮船才来的,我们才得救。”
“这样啊。”唐云忠干涩地答应了一声,低下头用官靴在地上划了几下,“那你真的很难喜欢唐家军,这种事情轮到谁的身上,都是受不了的……”
“其实我不应该讨厌唐家军,但是我不知道到底是谁让我们遭受了那种劫难,只能嘴里骂几句,其实我心里是甘心的。我总在想,难道我也要空乏地去咒骂我们的命,麻木地去认同我们清河就该遭此一劫么?”我接了一片雪花,搓搓手让它化在手心里,“一直到那一天,三皇子对恪己殿下说‘那些粮草每年必然给老国公的分例,就是半点用不上,也是父皇的态度,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粮草拿去救几个无关紧要的流民百姓’,我忽然就明白了我的恨意应该向着谁!”
那句话或许对三皇子来说只是一句理所当然的陈述,但是那句话对我这个清河的亲历者来说仿佛是一剂毒针,他说出那句话的神态、语气、嘴角的笑容,都牢牢印刻在我的心中,让我这么多年彷徨的恨意终于找到了出口,终于找到了答案:“从来不是清河的流民和北境的将士比较,而是老国公的情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