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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证,莫教人死了。”
范忠将腰弯得更低了,连连应是。
张春林在乾坤殿门外候着。
见范忠出来,张春林凑过去,操着笏板一面同他朝外走去,一面小声问,“殿下方才同你说什么了?”
张春林是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范忠一同查办掖城贪墨案,自然对于殿下将范忠留下来说话之事上了心。
范忠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自是不敢将牢里之事说出,只低声同张春林道:
“殿下让我找个大夫给那要犯诊治诊治。”
张春林闻言,微笑着捋了一下胡须,心底对殿下又生出了一股崇敬之心。
——他就说昨日御花园他定是看花了眼,殿下性子儒雅温和,连牢里的要犯都顾及着,这般仁厚的性子,又怎会露出昨日那种阴沉的眼神。
可转而他又想,殿下性子是否未免太过仁厚,为君者还是要有几分铁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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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温不操心别人如何评价他,他操心的是手里那封信。
淡粉色的信纸,上面写着潦草的字迹,显然是匆匆写就的,看起来写的时候脾气还未消下去。
这一手字晏温再眼熟不过,是他手把手教她的,如今她用他手把手教的字,写给他一封辞别信?
他捏了捏眉心,心里有些烦,太阳穴突突直跳,耳朵后面那一道血痕也跟着开始发出轻微刺痛。
他沉默片刻,“燃灯”。
李福安有些不明所以,按他的吩咐点了一盏蜡烛来。
晏温骨廓云亭的手指慢条斯理地翻转,将那封信整整齐齐叠了三折,顿了顿,他捏着信纸一角,缓缓将信纸移到了烛火之上。
火舌挨着信纸一角,先是轻轻晃了一下,紧接着猛地蹿了起来。
李福安在一旁忐忑不安地候着,想上前又不敢,生怕那火舌伤了殿下的手,但殿下的神色实在算不得好,他更不敢多说了。
晏温一直静静看着那火舌一点点吞噬信纸,烛火在他意味不明的眼底跳跃,又晕染进他晦涩幽深的瞳眸深处。
直到那火苗将要逼近他指尖的时候,他才不紧不慢地将信纸扔进一旁的铜盆里,转瞬间,那烧黑的信纸上升腾起一抹青烟,灭了。
晏温站起身,拉下腕上的佛珠手串放在手中捻着,脚步沉稳地走下丹墀。
“既如此,便让她在寒山寺待着,没孤的命令,谁也不准接她回来。”
顿了顿,“皇后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