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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时间是几点几分。将军没有气力自己摇晃时,他就帮着推吊床,同时用一块布巾挥赶蚊子,终于让将军睡了一个多小时。破晓前,将军听到院子里有牲口和人的声息,一惊而起,穿着睡衣出去取信件。
随着马队同来的还有年轻的阿古斯丁·德伊图尔比德上尉,他是将军的墨西哥副官,由于最后一刻有些事要处理,滞留在圣菲。他捎来苏克雷元帅的信,信中为没有及时赶到送行深深表示遗憾。还有凯塞多代理总统两天前写的一封信。波萨达·古铁埃雷斯省长拿了星期天的剪报进来,这时天还未大亮,将军眼神不济,请他代为念信。
圣菲的新闻是星期天人们都出城去牧场,许多父母和孩子带着盛放烤乳猪、熏猪肚、大米灌肠、浇上热奶酪的土豆,在动乱以来城里还未见过的好阳光底下,坐在草地上野餐。五月难逢的好天气驱散了星期六的紧张气氛。圣巴托洛梅学院的学生们又上街搞模拟处决的闹剧,但那些老花样没有引起什么反响。他们闹得没趣,傍晚前就散了。星期天把猎枪换成六弦琴、在牧场取暖的人群弹唱班布卡乐曲,下午五点一场阵雨浇散了聚会。
波萨达·古铁埃雷斯念到这里插嘴说:
“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玷污您的光荣。不管别人怎么说,到了天涯海角阁下仍旧是最伟大的哥伦比亚人。”
“我也不怀疑,”将军说,“我一离开,太阳就重新放光,单凭这一点就够了。”
信中唯一让他生气的是共和国代理总统竟然把桑坦德分子称为自由党,仿佛成了正式名称。“我不明白那些蛊惑家有什么权力自称为自由党,”他说,“他们见到什么就偷什么,连这个名称也要盗用。”他从吊床上跳下来,大踏步从屋子一头走到另一头,当着省长的面继续发泄心中的怒火。
“事实上除了支持我和反对我的人之外,这里没有什么党派,您比谁都清楚,”他结尾说,“人们也许不信,可是我比谁都更是自由派。”
省长的一个私人使者后来传口信说曼努埃拉没有写信,因为信使得到明确指示,不准接受她的信件。口信是曼努埃拉亲自捎的,当天她就为这禁令向代理总统递交了一份抗议书,一系列的挑衅就从这件事开始,最终导致她的流放和销声匿迹。波萨达·古铁埃雷斯很了解他们之间的不幸爱情,使他感到诧异的是将军听了这个坏消息反而笑了。
“这些冲突倒符合我那可爱的疯子的性格。”他说。
何塞·帕拉西奥斯认为翁达的三天活动安排有欠考虑,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