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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伏阙上奏。
她静静听着,新?涂上蔻丹的指甲揉了揉鬓角,缓缓从发髻上卸下一支镶金的白玉簪子。
她手底下的人多了,总有手脚不?干净的,毕竟在这宫里进?出来往,打点消息,都需要?银钱。
然而,去年大魏军三进?南燕,几乎耗空了国库,元泓发了好大一通火。
她在朝中暗结党羽对?抗世家的行径,元泓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一回涉及军饷,罪证确凿,他恐不?会轻轻放下。
世家得了这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或许会将她的后党连根拔起。
宫里烧着地龙,热烘烘的,她的冷汗却浸湿了额鬓。
她一点一点地攥紧了簪子,问道:
“此刻,陛下可还在景明殿?”
内侍回道:
“陛下午后一直在景明殿,与顾将军和一众朝臣商议南燕降臣事宜,还未得空召见?郭侍郎。”
她摩挲着玉簪上凹凸不?平的纹路,又问:
“明日?早朝,南燕受降使臣该入宫觐见?了吧。”
“正是明日?。”内侍心焦地劝道,“皇后娘娘,不?能再等了。若是让郭侍郎入了宫,在陛下面前?告了状……”
郭春江是出自潢川郭氏,百年来都是顾氏家臣,唯顾氏马首是瞻。这笔贪墨的案子今日?由郭春江首告,很?难说不?是顾昔潮的授意。
上月,她的手下才翻出多年前?顾辞山私自挪用军饷的旧案,要?元泓撤了顾辞山的尊谥,顾昔潮就反扑过来,费尽心机借此贪墨案扳倒她,好再为他大哥正名。
中秋夜的毒酒一事之后,她对?他留有一线,未再下手,可他却要?对?她赶尽杀绝。
她猩红的指甲抚过掌中温润的白玉簪子,稍一用力,一把折断了玉簪。
尖锐的碎玉划破了她白嫩的手心,鲜红的血浸染了她名贵的绸衣,宫中侍女惊慌失措,跪倒一片。
而她盯着掌心刺目的鲜血,计上心来。
她一点一点用锦帕擦去了掌纹里深陷的血渍,望着镜中冷艳如霜的女子,道:
“为本宫梳妆。”
……
顾昔潮从景明殿出来的时候,已入了夜。
候在殿门?口的小黄门?抱着他的大氅,一路小跑,殷勤地要?为他披上。
宫门?即将下钥,他在长长的宫道上疾步而行,一身朱紫官袍从玄黑的氅衣里漏出几许,灌满瑟瑟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