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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她也已经死了。
笔尖一滞,朱砂在绢帛上晕开一道红痕。内侍陈笃见状,匆忙给皇帝换上一张新?的。
皇帝却停下了笔。
她死了。这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无孔不入。
元泓想起?那段不愿回首的年岁,当?时还是?太子的他被父皇打?压得十分落魄。
大婚当?夜,他牵着?她的手,向?她许诺,一定还她父兄一个公道。
那时的她,面颊羞红,杏眸弯弯,看他的眸光里永远带着?笑?。
可是?天长日久,世事变幻,他身上的太子朱袍换成了龙袍。
大婚时许下郑重的诺言在一次次权衡利弊里,随风扬散了。
他心有愧疚,只能补偿,不断给她权利。
可权利异化?了他,也终将异化?她。
每一回看着?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逝去,他抓也不抓不住。
他变得易怒,烦躁。帝王的心变得越来越硬,想要像征伐四方一般征伐她。
可是?,自从承平二年初御驾亲征渤海国,他不慎被敌军毒箭伤了身子之?后,在床笫之?间渐渐地力不从心。而她,总是?惊如幼鹿,推拒万般。
他其?实心中有数,她幼年失恃,嫁入东宫之?时,宫里的嬷嬷嫌弃她的出身,只是?粗粗给她指了指画册。
她什么都不懂,无人耐心教她。
因此,床笫之?间,她一直十分困难。
他伤了根本之?后,越发心急不可耐,一心想给她留个子嗣。
数度出征以后,他身体不好了,若一朝崩逝,皇后无子,今后的路将何其?难走。
他越是?心急,她越是?惧怕。直到一夜夜深,他听到她把?头蒙在床褥里默默流泪。
翌日,他便将当?时还是?贵人的陈妃所?生的二皇子元辙交由皇后抚养。不顾陈贵人长跪殿前三天三夜,额头叩出了血污。
后来,他惊闻她竟逃出宫去了,不知是?愤恨羞耻多一些,还是?释然多一些。
十年之?后,借着?收复云州,他亲赴北疆,想再见一面,却看到了她的灵位。
他不认,只道定是?顾昔潮的阴谋诡计。
今日却知,她可能真的死了。
元泓伏在案上的手渐渐紧握成拳。
当?年母后病逝,父皇在灵堂撞见痛哭的他时大发雷霆,斥责他软弱不堪,不堪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