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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直至女人离开视野,姜屿靠在湿冷墙面上,才瞬间卸了力。
姜屿淋着雨,试图回忆艺术生的模样,却发现有限的记忆拼凑不出一副完整的五官。
只记得对方刘海细碎,唇色苍白,脚踝有一处刺青,是一串H开头的英文,边缘很模糊,像是洗过。
小镇的人员向来固定。来了谁、走了谁,不一会儿便传遍整个街区。
姜屿在姜婆婆的珐琅烧彩店里,竖着耳朵打听艺术生的信息。
她叫宁礼,二十三岁。自家姥姥刚下葬,她回来奔丧,在小镇暂住一段时间。
姜屿戴着手套烧彩绘,在心里偷偷关注对方很久。
她想到宁礼泡坏的大提琴,就问婆婆:“艺术生的一副琴要多少钱?”
婆婆戴起老花镜:“你要走艺术啊?”
“没、没有。”
婆婆又摘掉眼镜。“那些很贵的……我可供不起你。”
“我就是随便问问啦!……”
想着那架大提琴,想着那双打架都像拉提琴般优雅的手、脚踝处刺青,姜屿拿着珐琅喷枪,接连烧坏好几个胚子。
在婆婆无语的眼神里,姜屿摊牌:我对那个叫宁礼的姐姐很感兴趣。我想找她玩。
“找她玩”——这三个字,包含了十六七岁少年人最直白也最纯粹的向往。
姜婆婆盯她几秒,握紧姜屿的手。
对视间,姜屿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她真怕婆婆丢给她一本《如何捕获美少女真心》的彩印书!
但最后,姜婆婆也只是十分潦草地说了句,“去吧。”
哎呀,虚惊一场。
*
姜屿开始制造邂逅。
小镇女孩傻得很,不会那么多弯弯绕,每一次“偶遇”都漏洞百出。
暴雨前递来的深红色雨伞,转角撞出来的单车,书店里刻意选中的同一本书。
“……很拙劣的演技。”
旧书摊里,宁礼掐着琴谱,看一眼雪花电视又看一眼姜屿,如此评价。
也不知道是在说电视里的人,还是在说姜屿。
姜屿当听不懂,麻雀似的跟着她。
姜屿一身校服明净,黑发柔软,眸如点漆,气质似栀子般纯粹。
“我叫姜屿!”
所幸宁礼的性格并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冷淡。偶尔呛姜屿几句,大抵还算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