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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师父咳嗽一下,二人马上恭敬禁声。他的威仪永在。信手接过礼物和孝敬的红包。
“跑码头怎么了?”
小楼忙禀告:“我们用‘段小楼’和‘程蝶衣’的名儿,这名儿很好听,也带来好运道。”又补充:“我们有空就学着签名儿。”
“会写了吧?”
“写得不好。”蝶衣道。
“成角儿了。”
“我们不忘师父调教。唱得好,都是打出来的。”
“戏得师父教,穷得自己开。”关师父问:“你俩唱得最好是哪一出?”
小楼很神气:“是‘霸王别姬’吶!”
“哦,那么卖力一点,千万不得欺场。”
重临故地,但见一般凶霸霸的师父,老了一点,他自己也许不察觉。蝶衣一直想着,十年前,娘于此画了十字。一个十字造就了他。
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
又一场了。
戏人与观众的分合便是如此。高兴地凑在一块,惆怅地分手。演戏的,赢得掌声采声,也赢得他华美的生活。看戏的,花一点钱,买来别人绚缦凄切的故事,赔上自己的感动,打发了一晚。大家都一样,天天的合,天天的分,到了曲终人散,只偶尔地,相互记起。其它辰光,因为事忙,谁也不把谁放在心上。
歪歪乱乱的木椅,星星点点的瓜子壳,间中还杂有一两条惨遭践踏,万劫不复的毛巾,不知擦过谁的脸,如今来擦地板的脸。
段小楼和程蝶衣都分别卸好妆。
乐师们调整琴瑟,发出单调和谐返朴归真的声音。蝶衣把手绢递给小楼。他匆匆擦擦汗,信手把手绢搁在桌上。随便一坐,聊着:“今儿晚上是炸窝子般的采声呀。”小楼很满意,架势又来了:“好象要跟咱抖抖嗓门大。”
蝶衣瞅他一笑,也满意了。
小楼念念不忘:“我唱到紧要关头,有一个窍门,就是两只手交换撑在腰里,帮助提气——。”
蝶衣问:“撑什么地方?”
“腰里。”
蝶衣站他身后伸手来,轻轻按他的腰:“这里?”
小楼浑然不觉他的接触和试探:“不,低一点,是,这里,从这提气一唱,石破天惊,威武有力。”——然后,他又有点不自在。
说到“威武有力”,蝶衣忽记起:“这几天,倒真有个威武有力的爷们夜夜捧场。”
“谁?”
“叫袁四爷。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