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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彻底陷入一种内疚，消极甚至自厌的情绪中，以至于旖梦叫了他几声，他才回神。
“什么？”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旖梦的目光带着关切，声音柔和温暖，像是汩汩温泉，漫上他冰寒刺骨的身躯，带给他人世的温情。
“是不是刚才在外面冻得太久？”
“没事的，谢谢。”
他抬头看着她，一双点漆的眸子里满是浓厚的叫人看不懂的情绪。他又说了一遍，“旖梦，谢谢你。”
他的妻子，实在美好。
秦墨以前总以为是自己护着妻子，可是旖梦何尝不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护着自己呢？
她前世明明那般可怜，到死都是痛苦和孤独，可她重生回来，没有自怨自艾，没有被仇恨包裹，每日都在认真生活。
她实在豁达且智慧。
对于他这个辜负了她的人，也肯分出一份关切。
如今想来，那时他听闻妻子死讯，呕血重生，何尝不是命运的厚爱？
他比谁都要幸运。
顾辞或是周言礼？
他比他们任何人，陪在旖梦身边的时候都要长。
旖梦不知秦墨腹中翻山倒海，思潮澎湃，见离城内渐近，问道，“放你在何处下车？”
秦墨想也不想道，“我有事寻景和，同你一处下车。”
周言礼看了他一眼，秦墨不闪不避，视线在空中交汇。
双方都看出彼此眼中不死不休的敌意。
几番争锋，火花四溅，又在旖梦注意到之前，归于平静。
马车驶进仪桥街，停在苏府门前。
秦墨和周言礼同时起身，两人都想先下去，然后扶旖梦下车。
他们身量几乎一样。
不过秦墨年长几岁，肩膀显得更宽阔厚实，周言礼还是清瘦的少年模样，倒没有秦墨看起来挺拔。
车内的几番眉眼官司，在这一刻骤然变得具象化。
他们谁也不肯让步，气氛一时僵持住了。
“念儿？”
马车外，传来苏清珩清润的嗓音，他疑惑道，“怎么不下车？”
说话间，他上前掀开车帘。
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收敛。
秦墨与周言礼重新坐回原处。
做人最忌讳的便是沉不住气。没有耐心的人，是没资格如愿以偿的。
苏清珩没料到车厢里竟坐了三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