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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婉怕她够不到，乖巧地将脸凑上去给她摸，笑嘻嘻的，像个调皮的孩子：“外婆想甜甜了没有呀？”
“想，甜甜又漂亮了。”被她的笑感染到，外婆也跟着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堆起来，慈眉善目，“甜甜今天作业写完了没？”
“写完啦。”老人家大脑不清楚，时不时就会说起来很多年的事情，钟婉已经习惯了，对答如流。
钟婉跟外婆说话的时候，声音会不自觉地变软变嗲，和平日故意撒娇的状态不一样，眼下的她带着明显的孩子气，没有任何讨好。
贺牧遇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她和外婆说话，恍惚间好像回到了那一年。
从那一年分开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听过她用这种腔调说话。
现在的钟婉在他面前没少撒娇谄媚过，她的声音照样很好听，可是却少了过去的味道。
如果没听过她和信任的人说话是什么腔调，那大概会觉得她撒娇时已经很自然了。
但他听过。
他看过她真实的姿态，所以也能立刻看出她有没有在演戏。
钟婉给外婆喂早餐的时候很认真，同时也没有忘记和她聊天。
老人家的确是脑子糊涂了，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话题跳跃度很大，有时候口齿也不清晰。
可钟婉非常耐心。
无论她说什么，钟婉都会像之前一样软着声音回复。
她脸上的笑一直没消失过，嘴角扬起，眼睛弯弯的，眼底带着光。
和在北城时判若两人。
“我们七七和甜甜都是好孩子，你妈妈有你们就够了……”
“到任家之后，他们如果给你委屈受，就回来找外婆。”
“任仲文他对不起你妈妈……”
钟钰雯的感情和命运，是外婆一辈子的心结，即便是生病之后也总是挂在嘴边。
贺牧遇听见这番话之后，下意识地侧目去看钟婉的表情。
她和之前没什么变化，还是在笑着回答她的问题：“外婆放心啦，我和姐姐都很好。”
语气也听不出什么破绽。
贺牧遇看着她平静、毫无波澜的状态，不由得回忆起了当年。
十三岁的钟婉，还会因为旁人背地里讨论钟钰雯的私生活，气愤委屈到偷偷抹眼泪。
今年她二十四岁，已经麻木地接受了这一切。
成长和改变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这中间十一年的经历，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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