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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世,教廷百般无奈,最后只好去请七十二岁高龄的米开朗琪罗主持其事。米开朗琪罗觉得自己只是雕刻家,由于布拉曼特别有用心的推荐不得已成了画家,却又怎能在这么苍老的晚年再来变成一个建筑师,更何况要接手的是布拉曼特的工作!因此几度拒绝,后来实在推不过,就提出要改变布拉曼特的方案才能考虑,教廷也居然同意。但是,当他用挑剔的目光一遍遍审视布拉曼特的设计方案后,不得不惊呼:谁想否定这么精彩的方案,一定是疯子!
这声惊呼,是从艺术良知发出的。真心的艺术家之间可以互不服气,可以心存芥蒂,但一到作品之前,大多能尽释前嫌。这并不仅仅是艺术功力的征服,而是一种被提炼成审美形式的高贵生命内质,构建了互相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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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开朗琪罗晚年的苦恼,在于再也遇不到这种等级的互相对峙和确认,迎面而来的净是一些被他称作“卑鄙造谣者”的群体。
从他给侄儿的那些书信看,直到临死之前他还在受他们的折磨。他们的名字,现在还能从史料中查到。我们有时傻想,年近九十而又名震全欧的艺术大师,为什么还会在乎这些卑鄙的造谣者呢?看了资料才知道,这些人在当时具有一定的发言资格,甚至还有一定的运作权力,而谣言的内容无论是教皇还是民众都一时很难分辨。其中最恼火的是有关工程的谣言,不断预言米开朗琪罗正在建造的那个教堂大穹顶已留下很严重的技术后果而必定坍塌。这在当时无法验证,却能破坏建造者的心绪,可能一气而中止工程,而中止又正恰是造谣者的目的,好让自己来接手穹顶。
那天我正好读了这些资料去圣彼得大教堂前参加一个盛大典礼,连教皇都出来了,但我的心思却一直驻定于蓝天下的那个穹顶,想着几百年前米开朗琪罗有口难辩的愤怒,于是在心中默念一句:大师息怒,我们头上,只有您的穹顶!
其实米开朗琪罗的这种麻烦,在他完成杰作《最后的审判》时就遇到了。那时大师年近古稀,突然发现这种看似卑琐的对手比他经历过的各种危难还要凶险。
当时有个威尼斯的讽刺作家叫阿雷提诺,兼做两项职业谋生,一项是受人雇佣写诽谤文章,领取佣金;另一项是向艺术家无偿索取作品,如遭拒绝则立即发表攻击性杂文。
这两项职业其实都是文化杀手,第一项是雇佣性文化杀手,第二项是报复性文化杀手,都为钱财。当然还会有一种嫉妒性文化杀手,他还轮不上。但他在当时十分强大,因为一幅壁画一画几年,他的杂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