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 道9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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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找到刘氏,抓住她的两个Rx房,用力撕扯着,语无伦次地说着:“是独头蒜!是独头蒜!”
爷爷对着天空,连放三枪,然后双手合十,大声喊叫:
“苍天有眼!”
爷爷用手巴骨敲打着墙壁。阳光斜射进来。照着擦得锃亮的炕桌上摆着的高密泥塑。白窗户上贴满了奶奶亲手剪出的构思奇巧、花样翻新的剪纸。五天之后,这里的一切都要在战火中化为灰烬。现在是一九三九年八月初十,爷爷蜷着一只伤臂,带着满身汽油味儿,从公路上归来。他和父亲一起把那挺歪把子日本机关枪埋在院子里的楸树下,又进屋来寻找奶奶藏下的银钱。
墙壁空空洞洞的响着,爷爷掏出枪,用枪把子砸墙壁,一下子砸出一个洞。爷爷伸手进去,拖出了一个红布小口袋,摇摇,哗啷响,倒在炕上一数,五十块银洋。
爷爷把银洋装好,说:“走吧,儿子。”
父亲问:“爹,去哪儿?”
爷爷说:“进县买子弹,跟冷麻子算帐。”
父亲和爷爷走到县城北边去,太阳偏西,胶济铁路在高粱棵里乌青青如一条长龙,黑色的火车喀当喀当地爬来爬去,一团团焦黄的煤烟缭绕在高粱梢头,铁轨亮唧唧地刺眼,像龙的鳞片。火车尖利的嘶鸣使父亲心惊胆颤,他紧紧地抓住爷爷的手。
爷爷拖着父亲,走到一个高大的坟墓前,墓前有一块两人多高的白石碑,碑上扁扁的字迹已剥蚀的难辨横竖,墓四周有几棵双人难以合抱的老柏树,树冠黑森森的,无风也在呜呜地鸣叫。坟墓被血红的高粱包围着,像一个黑色的孤岛。
爷爷在墓碑前挖了一个坑,把自来得手枪放进去。父亲也把他的勃郎宁手枪放进去。
父亲和爷爷跨过铁道,望到了高大的城门洞子。城门楼子上高挑着一面日本旗,旗上的红日与西斜的红日相映着,显得鲜明又辉煌。门洞两侧站着两个岗哨,左边是日本兵,右边是中国兵。中国兵盘问搜查着老百姓,日本兵持枪立着,看着中国兵搜查中国人。
爷爷一过铁道就把父亲背起来,低声说:“装肚子疼,哼哼起来。”
父亲哼哼了两声,悄声问:“爹,就这样哼哼吗?”
爷爷说:“动静再大一点。”
他们随着进城的人到了城门洞子。中国兵吼一声:“哪村的,进城干什么?”
爷爷死声死气地说:“城北鱼滩的,孩子得了绞肠痧,进城里找吴先生给治治。”
父亲光顾了听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