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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回到凌城，已经是90年代初了。
那时的我已经是一家连锁酒店的老板了。
最开始我确实是借了姑姑的光，才在港城站住了脚。但是把最初那个十几平的茶餐厅发展成现在这个规模的连锁酒店，却是离不开我的拼搏和付出的。
姑姑离开家乡很多年了，这些年她一直都很想回来看看。正好港城那边组织了一个港商回内地投资的考察团，凌城也在其中。
我在接待人员的队伍中见到了陈知远。
这些年，他的变化挺大的。虽然他今年还不到四十，但是两鬓都已经有了白发。
在我考察结束准备离开凌城的前一天，陈知远约我出来见面。
陈知远说：“你这些年，好像都没有什么变化。不，你变得比以前要更好看了。”
我说：“人有了目标之后，确实是会变得越来越好的。”
“你呢，过得怎么样？”
陈知远摸了摸自己的鬓角对我说：“你应该能看得出来。食品厂现在的效益越来越差，已经下岗了好多人了。如果这次再找不到人投资，那么员工的工资都要发不出来了。”
我说：“你应该懂的，考察团过来说是投资，其实是收购。即使有人接手了，那里面的工人也都不再是有着国企光环的铁饭碗了。”
陈知远说：“我知道，陈文心所在的供销社就是那样改制了。她现在和你之前一样，在摆摊卖早点呢。但是她手艺不行，也就能混个温饱。”
“倒是李小翠，她现在已经开了一家饭馆了，也和她男人离了婚。”
我说：“真好呀，她终于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陈知远问：“你呢，你现在过的生活，是你曾经想要的吗。”
我说：“不是。”
陈知远听到我这么说的时候，神色都紧张了几分。
但是我接着说：“我现在过上的生活，是我曾经想都不敢想的。陈知远，我要感谢你帮我下定了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