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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赖个干净,反骂余氏无中生有。
余氏捏着她的尾巴,冷笑:“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只当你瞒得仔细,却不知门窗好大的夹缝吹得过堂风。”
徐氏又疑心是丈夫陈大舅说漏了嘴,泣诉道:“都道你能写会算,谁知精的是真钝,钝的是真精,驴拉磨盘,哪个磨哪个都不知呢。”
余氏气个半死,也哭道:“谁是磨谁是驴?你家哄得鬼上岸,我家就是个被哄的鬼。”气得狠,又去捶打陈二舅,陈二舅做了“鬼”不敢还手,贴着墙角跟溜了。
黄氏听小儿媳满口“你家”“我家”的,只感言语刺心,里间又夹杂着阿叶的婚事。她是心愿外孙女嫁回家的,想着这些话传出去要惹闲气,偏帮着徐氏将余氏喝斥了一通:“哪个是你家?哪个又是我家?等我们咽气进了棺材,你们再来说你说我。”又扫眼余氏,道,“进的一家门,就是一家人,家里这些脏的臭的,一秃噜往外说了,你能得些什么好?”
言下之意,阿叶的事半字不许再提。
余氏心气不顺,不敢忤逆黄氏,将气全撒在了陈二舅头上,陈二舅早晚睁眼对着余氏黑面煞神的脸,实在苦不堪言,吵又吵不过,打又不能打,干脆每日大早就到茶寮吃酒吃茶消遣。
陈二舅憋闷了小半月,一气倒光了肚里咸酸水,真是通体舒坦。他是神清气爽了,施进却闷闷不乐,挑着担脚步虚浮,真不想上岳家门。
施进呆头呆脑,养女十数载,年年都当爱女还在稚龄,前日还抱在怀中呀呀学语,昨日也不过垂发步尚不稳,今朝居然就要他嫁女?
怎得就到了嫁女的地步?
他偶尔得空,饭罢院中闲坐,邻舍过门笑问:施大郎,你家几个小娘子,今年都是什么岁数?施进答:大的大不过八九岁,小的小不过两三岁。
连问个几年,就不见他家三女增岁,八九岁的还是八九岁,两三岁的还是两三岁。
真恨不得长长久久养在膝前。
施进看看前头箩筐中东张西望见的阿豆,万幸万幸,自家小女确实还小;再侧脸看看阿萁,瘦条条细伶伶,甚好甚好,春里枝头刚抽的芽;又想想阿叶……虽娉娉婷婷如春柳,身量也不过与自己齐肩高,这……这……这不还是年岁小?哪就要嫁女。
陈氏听了陈二舅的话,也是满嘴苦涩,拧着手指不知该如何是好,叶娘是她骨肉,只是,婚事由不得她做主啊!
阿萁也不大乐意,心道:我阿姊的终身怎好似已被敲定?任由他人来去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