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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京行虽嫌仓促,沈家家大业大却安排得妥妥当当,轻舟扬帆,比之往常载货又快上不少。
阿萁日日在船头看沿路风光,大同里她也能寻出小异来,越看越是入迷。只江石咬牙暗恨,他本想着能与阿萁一道日看群山流水,夜赏繁星弧月,结果,他未来老丈人跟眼珠不差地跟着阿萁,多说几句话都要挂下脸,言称男未婚女未嫁,多多避嫌才好。
沈越翎看了一路戏,问船中食手要了一酒菜,请沈拓与江石小酌,笑道:“阿爹和江阿兄多吃几杯酒,你们一个妻女隔着几重山水,只得苦相思。”一转眼珠瞟着江石,戏谑,“至于江阿兄,佳人近在咫尺,仍旧不得相伴,呜呼悲矣,来来来,一醉解千愁。”
沈拓深厌儿子的油嘴滑舌,恨不得把他丢进水里去,沈越翎眼看不对,飞也似得溜了,遇到阿萁,反告一状,道:“江阿兄与我爹吃酒,倒将阿姊撇下,阿姊明日休要理他。”
施进大乐,笑道:“对对对,休理休理。”
阿萁一掐指,道:“阿息定又被沈伯父斥责了。”
沈越翎大叹:“阿姊不受骗,无趣得很。”摇着头晃着脑,带着长随走了。
一路玩玩笑笑到了京中,泊在另一处码头,季侯府早已得信,季蔚琇身边的亲信长随亲来接人。阿萁站在一边细看,这位季长随似与沈拓极熟,言谈熟络没有半分见外,生得白白胖胖,前后却有两幅面孔,对着沈拓随和,对着旁人却颇有几分倨傲。
阿萁见他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来去打量,她心下慌忙,却硬扛着没有缩退,由他看去。江石却险些发作,沉下脸,正要发火,还是沈拓不悦开口,道:“季长随,你一把年纪爹也做得,怎这般不知羞。”
季长随打个哈哈,笑道:“郎君来信,侯爷念时我偷听了一耳朵,心下好奇,难免想看个究竟,还当生得三头六臂,不曾想竟是个俊俏的小娘子,还这般小。”说罢,又对阿萁道,“小娘子勿怪,小人没有歹意。”
阿萁心道:宰相门前七品官,你乃侯爷亲信,我难道能拉旗张弓与你交恶。笑道:“不怪不怪。”
江石见她开了口,再多的不高兴也收了起来。
季长随却是愣了一愣,又看阿萁一眼:“小娘子端得有几分胆量,是小人失礼了。诸位舟车劳顿,还是先行去侯府洗漱小憩。”
沈拓一点头,季长随便指使车马领着他们一行人去侯府,侯府气派又非沈家一介商户所能比拟的。阿萁见车马之华美皆闻所未闻,连着帐钩都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