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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前大不相同,心下十分喜悦。家下人又言瞿先生温柔雅量,待人以礼,更兼善教不倦,甚堪敬重,故此濮氏管待倍加丰厚。忽一日晚上,濮氏吃罢晚膳,正欲脱衣寻睡,猛听得牀头戛戛之声,急执灯看时,却是一对蚕蛾,两尾相接,在那里交媾,四翅扇扑,故此声响。濮氏疑道:“此物从何而来?”
掀起枕席瞧看,见一个破损空纸包儿。问儿子时,答道:“早上在花园内扑得的,故包了放于枕下作耍。”濮氏哏了一声,将蚕蛾掷于牀下,息灯睡了。闭眼一会,转辗思量,睡不安枕,翻来覆去,心绪如麻,长吁数声,披衣而起。此时天色曛热,纱窗半启,只见一轮月色,透入罗帏。濮氏轻身下牀,移步窗前,凭槛玩月,不觉欲火如焚,按捺不下,倚着围屏,立了一回,奈何情兴勃然,势不可遏。一霎时面赤舌干,腰酸足软,反觉立脚不住,急纵身环柱而走,如磨盘一般。团团旋绕有百十个转身,愈加遍身焦热,心痒难禁,口咬衫襟,凝眸伫想,恨不得天上坠下一个男子来耍乐一番。又想着家下有几个小厮,年俱长成,已知人事,寻觅一个消遣也好,只是坏了主仆之体,倘若事露,丑脸何以见人?呆思一会,猛然想起瞿师长青年美貌,笃实温雅,若谐片刻之欢,不枉人生一世,纵然做出事来,死而无怨。正是色胆如天大,只因睹物生情,拴不住心猿意马。
当下侧耳听时,谯楼已打二鼓,回头看宪儿和侍女们皆已熟睡,忙移莲步,悄悄地开了房门,轻身下楼,踅出银房,黑暗里被胡牀绊了一跌,急跃起转过轩子,趁着月光,一步步捱出茶厅,早见是书房了。濮氏四顾寂然,伸出纤纤玉手,向前敲门。却说瞿天民正在睡梦中,被剥啄之声惊醒,心下疑道:“更阑人静,何人至此?”急抬头问道:“是谁?”门外应道:“是我。”
却是一个妇人声音。再问时,依旧应声:“是我。”瞿天民惊诧道:“这声音分明是耿徒之母,夤夜至此,必有缘故。”原来濮氏与瞿生虽未觌面相见,然常出入中堂,呼奴唤婢,这声音却是厮熟的。当下瞿天民口中不说,心下思量:“夜深时分,嫠妇独自叩门,必有私意存焉。不开门,虑生嗔怪,坐馆不稳;若启门,倘以淫污之事相加,如何摆脱?”
正暗想间,敲门之声愈急,外厢轻轻道:“瞿相公作速开门,奴有一至紧事相恳,伏乞见纳。”瞿天民听了濮氏娇娇滴滴的声音,不觉心动,暗算计道:“这是他来就我,非是我去求他,无伤天理,何害之有?不惟他妙年丽色,抑且财谷丰饶,私情一遂,余事可图。”
即起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