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听谗言泼皮兴大讼 遇知己老穆诉衷情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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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不睡。次早令人打听消息,已知皮氏身死,举家徨无措,寝食俱废。瞿天民暗思二仙之言,毫厘不爽,又将庙中奇遇从头至尾时母亲说知,元氏未及答言,县中公人已到。瞿天民延入客座坐下,忙办酒饭相待。公人取牌出来看了,催并见官。瞿天民送出差钱,二公人嫌轻憎少,冷言热语的奚落了一场,不收财物,径自去了。次日复来絮聒,至晚又去。瞿天民懊恼,央人进城里请刘浣商议。刘浣道:“这干公人最是凶狠要钱,况人命二字,比他讼不同,些须之物,怎能完局?少刻待我款取。”将及晌午时候,公人复来科索,喧嚷不已。刘浣迎出看时,内中一少年公人,姓穆名兴,与刘浣系旧相识,昔年曾于南门外一所花园内同居。自迁居之后,许久不会。当下相见礼毕,各叙寒温。那个公人也道出姓名,唤做毕大。两下将他事谈了半晌,瞿家摆出酒肴,两下谦逊坐了,饮酒数巡之后,刘浣备言“瞿兄饱学多才,只因命蹇,遭此屈事,二公光顾,本当厚赠,奈家道贫窘,所奉者不过表情而已,望乞周全则个。”穆兴道:“兄长见谕,无不领命。但小弟这一纸牌票,费了三百贯现饯买将得来,实指望一场小富贵,不期这厮单告着瞿兄,并无半字沾着耿寡妇,岂不是小弟们命薄?故我二人叹息这狗命是背财生的。一来见瞿先生的光景有限,二来幸会故人在此,不敢分外科求,只赐本等罢了。”
刘浣道:“老哥所说,乃真情实话。原想人命重情,是一窟银窖,谁知撞着屁烧灰的精酸鬼!”大家都笑起来。刘浣道:“据兄说,买牌钱三百贯,今日瞿兄的薄礼,不过百贯之数,二兄请收下,权作小利,明日小弟补上三百贯来,以偿牌本。”
毕大道:“相公与敝伙计是契爱旧交,故小人不敢多口,既承盛雅,现赐何如?”穆兴笑道:“老哥呀,你在公门已久,这两只眼珠兀的不识人?刘相公与区区相处最久,是一斩钉截铁的硬汉,希罕你这些小勾当!便是三万贯何如?伙计呵,且将瞿先生的收下,刘相公吩咐的迟早唯命,不要恁地小家子样。”
毕大只得收下,瞿天民才坐得安稳。四人猜枚行令,大嚼一番。
毕大多饮了几杯酒,连打了十余个喷嚏,靠着桌儿齁齁的睡去了。三人又吃了一回,穆兴推辞不饮,刘浣令撤去杯盘,闲坐清谈,等候毕大醒了同行。刘浣道:“小弟有一妻弟,年已长成,任性顽劣,因无生计,终日游荡不已,意欲送他入公门做些勾当,皂甲二役,不知那一条径路好,乞提挚指点,足见旧情。”穆兴叹气道:“这衙门中衣食,劝君休想。宁可捧瓢托钵,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