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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惊失色,医官急得磕磕巴巴道:“王爷,这、这可使不得啊!王爷的伤这样凶险,丝毫马虎不得。这位姑娘不曾行过医,万一下手失了轻重,这,这……”
“我在杀场十年,受过的伤也不计其数,这一只箭簇,还要不了我的命。”陆宗沅不容置疑的一句,把医官一连串的“这”给截断了。然后他目光在程崧和赵瑟脸上一掠,吩咐道:“你们也出去,在院子里守着,不要放闲杂人等擅入。”
程崧和赵瑟两人,是万般的不情愿,然后陆宗沅这个人,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眼见他血湿重衣,脸色愈白,生怕耽误下去有个好歹,只得带上门,和医官一起退到了院子里去。
满室的狼藉中,唯有两人无声地对峙着。陆宗沅胸口的血,浸染了手,落到榻上铺的红毡上,若有若无的“啪”一声轻响,寄柔被惊醒了般,蓦地摇头,“王爷,我不行。”
陆宗沅把先头她留下的匕首脱了鞘,往她的方向重重一放,匕首叩得炕几微微颤动。陆宗沅又道:“过来。”
寄柔咬着唇,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拿起匕首,询问的视线看向陆宗沅。他因为怕牵动了伤口,说话亦是一字一顿的,“取剪刀来,把衣服剪开,然后在用火烤一烤刀刃。”
寄柔一一照做,用剪刀剪开他胸前的衣裳时,那血肉模糊的一团,看得她不由屏息,忙不迭地把视线移开,把匕首横在烛台上,让火舌慢慢燎着刀刃。须臾,刀刃隐隐发红,她把刀柄攥在手里,扭过身子,正对着陆宗沅,一时之间,脑子里都是懵的,也不知从何下手。眼角不由往陆宗沅脸上一瞥,见他也是垂眸,一双眼睛沉沉地看着自己。她把头一低,拉近烛台,仔细研究了片刻,把刀尖才往上一探,陆宗沅便一声闷哼,寄柔手上一抖,匕首险些滑脱,陆宗沅眼疾手快,把她的手牢牢托住,说道:“拿稳,你是第一次手握兵刃吗?”
寄柔深深吸口气,问道:“王爷,要不要跟太医要一剂麻沸散来?”
“不用。”陆宗沅道,“你再啰嗦,我的血就要流尽了。”
寄柔答声是,一咬牙,把匕首往肌肤里刺了进去,把箭簇周围的血肉一点点剖开。她手不熟,稍有动作,就有血汩汩涌出,鼻端是粘稠得化不开的血腥,额头的汗珠险险挂在眼睫上,她眼睛眨也不敢眨,直到把箭簇整个挖了出来,她放下匕首,瞥了一眼,见陆宗沅双眸紧闭,也不知道是醒是晕,唯有手下攥着红毡,指骨发白。
寄柔停了一停,握着箭身,用力拔出。喷涌的热血全溅到脸上,她轻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