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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何曾受过这委屈?果真没几天,就抽噎着被气走了。
流萤奉茶时,听见殿中传来柳姬大咧咧的声音:“殿下不去解释两句?”
“不了,长痛不如短痛。”
吧嗒一声落子的轻响,许久,太子轻道,“你我之事前途未卜,孤已经牵连嫣儿受苦,不能再害了另一个妹妹。”
流萤未曾进门打扰,而是悄声离开。
那日她多饮了两杯酒,有些醉了,思绪完全不受控制。
听闻她酡红着脸,跑去对太子说:“殿下是世间最好的殿下!”
然后小孩儿似的瞪着柳姬,气呼呼说:“我讨厌你。”
弄得伶牙俐齿的柳姬一时瞠目结舌,指着流萤问:“这……这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流萤吗?莫不是被霍蓁蓁夺舍了?”
流萤自己醒来倒是忘得一干二净,听阿行提及,恨不能钻进地缝去。
太子殿下宽厚道:“孤倒觉得,醉酒的流萤姊姊挺可爱的。”
然而流萤依旧羞耻得无以复加。
她请了罪,并且戒了酒。
庭前花开了又谢,太子殿下与柳姬奋笔疾书、彻夜长谈的日子越来越多,有好几次,流萤听着承恩殿中传来太子不可抑止的咳喘声,不得不前去叩门提醒,请求殿下早些就寝歇息……
可每每,都会被殿下轻言轻语地斥退。
有时候流萤会生出一种错觉,仿佛承恩殿中他们日夜以笔为刃,是在同一个看不见的敌人斗争,像是逐日的夸父、填海的精卫,像是即便没了头颅仍以乳为目、操干戈而舞的刑天。
然而这一切,都似与流萤无关。
她羡慕柳姬,甚至是羡慕阿行和仇醉,因为他们可以站在殿下身边,而她却只能在原处眼睁睁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直至无法触及。
天佑十七年,六月。
听闻明德馆的两位讲学夫子先后驾鹤仙逝,临江先生突然辞行归乡。
太子殿下似乎预料到了什么,面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同样凝重的还有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柳姬。
流萤记得,那天他俩比肩站在承恩殿的廊下,沉默了很久。
风雨将至,滚滚乌云如洪流般压顶而来,似是要将少年单薄的身影吞噬。
那天太子殿下究竟与柳姬说了什么,流萤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自那日起,柳姬悄无声息被送出了宫,再未回来。
之后没两日,太子殿下突然决定离京避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