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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带着丈夫和孩子从盖特村回来。当斯鲁利克要问他碰到了什么喜事时,斯塔奇尼克脸色苍白地斜靠在斯鲁利克的办公桌上。他只含混地说是为了一些私事,除此之外就什么也不说了。他说话时的语气非常腼腆,令斯鲁利克大为震惊。在以往的时候,他总是一副义愤填膺、怒气冲冲的神情,很容易发火,而且会跟眼前的任何一个人争论不休。天底下的任何东西都会遭到他的攻击,并被他贬低为muktse[48]。可是,这些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记得有一次,他曾经六个月没和斯鲁利克说过一句话,就因为斯鲁利克向他证明了丹麦不是比荷卢经济联盟的成员国。最终,他还是原谅了他,但仍坚持说,斯鲁利克的消息“太过时了”。
斯鲁利克让他喝一点茶,他拒绝了,然后就伸出了手,斯鲁利克很诧异地握了一下。斯塔奇尼克转过身,艰难地走出了办公室。
在发电报之前,斯鲁利克决定先跟斯塔奇尼克的妻子雷切尔谈一下。
但这一次他行动得太晚了。
斯塔奇尼克回到了家中,在门口脱掉靴子和工作服,然后就去洗澡。几个小时以后,雷切尔发现了他。他坐在淋浴隔间的地板上,背靠着瓷砖墙,睁大着眼睛。由于急流如注的淋浴水从清早起就倾泻在他的身上,他那结实的躯体已经开始发青了。他的面容非常安详,那种表情就像是一个人大哭了一场之后,终于感到舒服了一些。
斯鲁利克在他的墓旁致了悼词。死者,他说道,是一个谦卑、和善的人,但他的信仰却从未动摇。他尊重同志,但在原则问题上绝不让步。直到临死前的最后一天,斯鲁利克说,事实上,到最后一个小时,他仍坚守着岗位。他生得纯洁善良,死得谦卑平凡。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永远记住他善良的为人,直到有一天我们和他会合。雷切尔·斯塔奇尼克和她的女儿哭了。埃特纳、尤迪和其他一些年轻人往墓里铲了土。阿扎赖亚也抓起了一把铁锹来帮忙。墓填满之后,送葬者仍站在周围,似乎在等待着其他人说点儿什么。但是,自从斯鲁利克讲完话之后就没人再发言了。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公墓里松树的低语。它们在用大海的语言和海风对话。
从医院回来以后,约里克就整天待在门廊附近的无花果树下,睡在躺椅上,把他的胳膊软绵绵地垂在椅子两旁,一连几个小时纹丝不动。他审视着春天带来的奇迹,好像以前从来没见过似的。在他身旁的小凳子上摞着一堆报纸、杂志、一本扣放着的书、一本合着的书以及他的老花镜。他对这些都不感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