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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勉强能听清的咕咕哝哝,活像尼安德特穴居人[1]的某种求偶信号;不过其实,潘伯恩是在学新生儿降世时的哭声,学他用电脑去分析的那些录音。这种诡异且叫人发慌的噪声,罗亚尔已经被迫听了好几个礼拜,因为他的仆从们也都跟着一起这样反复号叫。早前几日,他终于算是彻底禁止了聚众制造这种噪声——坐在套间里想要去思索那些鸟的时候,听到隔壁厨房里那些妇人发出的各种咔啦咕哝的动静让他心烦意乱。不过,在顶层的另一头,潘伯恩会在他的住处里定期举行聚会。妇人们围着他在地上静静蜷坐成一圈,他会把馆藏的新生儿啼哭录音从头到尾专门播放给她们听。他们全在一起模仿这种怪号,用这种口头形式,标榜潘伯恩日益成长起来的权威。
此刻,这些妇人都已离开了罗亚尔,她们正在倾尽所学,全数发泄,呼号咆哮得如同一大群发了狂的准妈妈在唤起她们的胎儿的降世之苦。
罗亚尔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现身,他和身前的雪狼正隐在那间电梯机房旁边的一顶破遮阳篷后面。他庆幸自己破天荒穿上了燕尾服——那身白色猎装在这里会显眼得堪比一团火焰。
两位“客人”给逮上来了。一位是32层的成本会计师,头上打着绷带;一位是27层的气象学家,近视。而那位拿着录音机的女子,罗亚尔冷静地注意到:那是他的妻子,安妮。她衣饰不整,头发凌乱,懒懒靠在潘伯恩的肩上,之后在那手电光围成的人圈里打转,像个喜怒无常的妓女,冲着两个囚犯挥舞着录音机。
“女士们……拜托,听我说。好戏在后面。”潘伯恩示意妇人们安静。在纷乱的光线下,他纤细的手指就好像几根易折的树枝。活动吧台被人抬好摆正,旁边放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两位客人忐忑地落座。会计师正拼命把头上散开的绷带缠回原位,好像害怕会被喊去玩捉迷藏。气象学家则眯着他的近视眼,往手电光里看过去,想把参与这场狂欢的人认出几个来。这里的每一个人罗亚尔都认得,过去一年里,他们都是他的邻居;这让他差点相信自己眼下是在列席夏日里众多天台鸡尾酒会的其中一场。与此同时,他又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出程式化的歌剧或芭蕾舞剧的开场戏,故事里的餐馆简化成了这么一张桌子,只不过难逃劫数的男主角在被打发去赴死之前,还遭到了一群侍应生的齐声嘲弄。
这场派对的主人们,在那两位客人到来之前的很长时间就一直在喝酒了。珠宝商遗孀穿着长长的皮草大衣,安妮拿着卡带机,简·谢里丹则挥着鸡尾酒调酒器,所有人摇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