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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不过就是青楼而已，他来过不下十趟，何至于他摆出那副谨慎邀功的样子。
常青梧却摇了摇头，正色道：“文川兄错了，今儿咱们可不是光为了身体快活，还为了心里的释放。”
然后便带他连开了几局。
也是怪哉，好像新入赌场之人总有财神庇佑，准能赢得盆满钵满，而一等到他体会到这种彻骨的快感，就会立刻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输了想赢，赢了想再赢，反复循环，经久不停。
这几日李文川都耗在这间赌场里，累了便去前头随意抱个姑娘酣睡，醒了便吃酒赌钱。
好在这几日有输有赢，整体不算太难看。
小厮砚台心中惴惴，劝了不下十回。
“大公子，这几日你未去书院，若叫夫人知道，少不得要责骂一通，况且这赌钱是老爷夫人最为忌惮之事，若叫他们发现……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李文川眼睛发红，整个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挥开他的手不悦道：“怕什么，父亲近来又不在府上，根本没机会知道，母亲最疼我，也不会真正责罚于我，再说了，”
他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昨儿不是赢了一百两？今儿输完了为止，要是赢了，那就再输！”
说罢便一头栽进人群中，这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同样的贪婪与兴奋，甚至连面目都变得极为相似，像是一具具被抽干灵魂的干尸。
砚台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又惊又慌，恨得狠跺了跺脚。
……
月上梢头，停在树杈之中撒下一地银光，将大地照得皎洁如新生。
松萝从屋外进来，正巧碰到裴青林在诊脉，他小眼微张，胡须随着呼吸一颤一颤，面上有些凝重。
“这孩子实在受了不少罪，娘胎中的营养难以补给，恐怕不久便要发动。”
临到这一刻，李满禧反倒没那么紧张了，她严肃点了点头，“这府中便是太医我也不敢尽信，生产一事还请裴郎中多加烦忧。”
因着柳烟就在近前伺候，李满禧不敢暴露裴青林身份，只能唤他裴郎中。
“这是自然。”
他提笔写下一幅方子递给柳烟，“这药从明天开始便早晚服用，好为生产积蓄力气。”
“是。”柳烟应下了。
李满禧抬头看见松萝进来，知道定是打听到了什么，先将柳烟支开了。
“柳烟，去送一送裴郎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