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格局 二、禽兽的嘲笑 (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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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理想,我愿意和一切反对势力斗争,哪怕是牺牲我的生命。
相信尽管是相信,但是有时候,我躺在床上想起这些事情,还是有些怀疑,我到底怎么了,我怎么变得这么残忍了,我从小都是一个温和善良的人,轻易不会和人争吵,甚至杀猪的时候我都不太敢看,怎么能够这么坚决地结束一个同胞的生命?我会睡不着,对自己到底还是不是正常人有所怀疑,但是我又会很快的自己耻笑自己革命意志不坚定,可能是我父亲资本家的身份让我的血液不够红,让我一直有这些资本主义的幻想,才让我对这一切有所怀疑。
而赵德民不同,他曾经和我静静的在深夜谈过这个问题,他认为我们做的可能是错误的,我们好像都被洗脑了一样,好像都不是自己了。他说他很小就熟记中国的礼仪典章,中国人不应该是这样的。但是,他也说不清我们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我尽管严厉的警告他,他这样想会走错路,会被人民抛弃的。但是内心中却也波澜起伏,很想就着他的话说下去,探讨一下这个我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的世界,但是我却没有赵德民这样的胆量说出来。我不会揭发赵德民,因为他和我一样有着不好的出身,如果我出卖他,那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有一天出卖自己。
我知道赵德民如果被我揭发了将会得到的下场,因为赵德民至少是完全信任我才敢对我说。而且,我敢相信,有我和赵德民这样疑惑的想法的人不再少数,只是大家都忍着,憋着,谁都不敢说,憋到最后就靠打砸抢来发泄。我和赵德民都念过高中,而且我们小时候都在父母的教育下,接受过不少和课本中完全不一样的理念教育。所以,我始终觉得我们是异端,越是觉得自己是异端,就越想在大家面前表现我们和大家是一样的。喊口号我绝对是声音最洪亮的,表决心也是最坚决的,批斗反革命和走资派我也绝对是冲在最前面,下手最重最不留情的一个。
我父亲1966年重新被打倒之后,我参加过批斗我父亲的批斗会,为了表决心,我冲上台去当着数千人的面抽我父亲的耳光,还破口大骂父亲种种的反革命行为。父亲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他的眼神还是很温暖的看着我,这种眼神让我在梦中惊醒过,甚至自己找了个地方痛哭过一次。我觉得我尽管怨恨我父亲的身份,但是想到父亲的眼神,还是揪心一样的难受,我痛哭的时候曾经觉得自己不是人,但是一回到大家面前,大队长们夸奖我革命意识非常坚定的时候,却又虚荣的认为自己做的没有错。也是因为我对我父亲的痛下杀手,我才终于加入了我梦想中的前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