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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里衣的夹层中,掏出一碟被油纸包着的烙饼,强塞到了小寸手里。
“阿六姐姐…你也没吃吧?怎么能全给我,我吃不完…”小寸的逻辑和语言能力一直比同龄人厉害,不过他应当身处于这个环境里,是无法探知到外界的。
阿六听了这话,砸吧砸吧嘴,“你姐姐还能把自己饿着吗?小心点,偷偷找个地方吃,别在堂里饿晕了。”
小寸见拗不过,只好小大人般,将半块饼掰到阿六手里,他不爱笑是真的,连做这种行为,都显得像冷冰冰,自己不愿吃的强塞给别人似的。
不过好在,阿六是最懂他的,她感谢了一下,就出去窝在某处角落里,风卷残云的把饼吃了个干净,连嘴边的渣滓都没留。
而小寸,已经在去内堂的路上了,鄢家开大会通常是讨论鄢啸南如今获得什么战功,或者是家族又需要什么发展等等,论小寸现今的心性想不出太多的东西,他走路没有响,也可能是体重偏轻,像是一条随风飘荡的柳絮。
鄢家的祖宅,是鄢啸南以显赫战功被当今圣上所赠,豪气且大,小寸好不容易来到内堂的时候,整个人的腿脚已经在打颤了,脸红的更加厉害,还喘不匀气。
鄢啸南是大功臣,所以自然坐在主位上,他的气质是那种征战沙场的豪迈,整个人的眉眼深邃,有一种自然而然的范,而旁侧的位置才是他的父亲鄢曜臣,听说是文官出身,所以身形偏薄,不过到这个年岁的时候,倒有一种文人风骨在。
这两个人对小寸来讲虽不熟识却也是见过面的,匆匆看了眼,小寸就窝在最末椅的位置旁,谁料,一个男人竟然进门后,摸了下自己的头,然后坐在了那个最冷僻的位置上。
这个男人气质冷的吓人,整个人的脸色是那种病态的白,落在自己头上的手,瘦到皮包骨也不为过,但他的华袍,却真真是这内堂里最贵最好看的那一种白月色。
小寸懵懵地和男人对上眼,对方没正形的随意倚在位置上,左手搭着下巴,与动作的这种风流劲不同,他的神态淡漠,如一汪窥不到底的潭水,小寸只觉得整个人陷下去了,就像心甘情愿被对方拉入深渊的那种感觉。
“怎么看起来这么呆…莫不是哥哥带回来的孩子是个傻子?”男人的吐槽声不大,也没有遮掩,几乎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里,他跟感受不到似的,仍旁若无人的对小寸做着点评,而这一次却是夸赞:
“不过,这眼睛倒生的好看,像我。”
其实说的更像自恋。